“混账!”

邹大船骂道:“我们的祖上都对着海神娘娘的神像发过誓,上了船、出了海,那就都是兄弟,下了船回到家里之后也一样。二鱼这些年给你们家挣了多少钱,你们心里明白,他现在就躺在门口,生病了你们也不给钱治。”

“那以后就不要做兄弟了。”

“赶紧地把这分家文书签一签,再给二鱼十五两银子去看病,从此以后你们就是两家人了。生老病死,婚嫁丧娶都各不相干。”

余大婶原本看得津津有味,现在就有些哭笑不得,“村长,‘生老病死,婚嫁丧娶’那是合离才说的话。”

周围的人顿时哈哈大笑。

邹大船挠头,“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以前的事就不说了,十五两银子买断,若是二鱼没治好也不用你们出钱,村里会出。但相对的,以后二鱼就按照村里的规矩,每年只给他娘二十斤鱼,其他的都是你们两个的事。”

“二鱼和他娘两个谁先死就算完。”

“赶紧的签了吧,我还有一堆的事呢。”见他们还有些犹豫,邹大船不满,“你们这是不想签?那既然不愿意守村里的规矩,那就不是村里的人。搬走吧,你们看是今天搬,还是等一等明天再搬,我让人来帮忙。”

唐大鱼膝盖一软,连忙道:“不搬,我们不搬。”

唐三鱼也跟着点头,“是啊,村长我们不搬,但是家里的钱都是我娘收着的,我们两个打印了也不作数啊。”

“对对对,他们说了不作数!”

不知道被谁推倒在地上的肖老太太赶紧爬了起来,“我还没死呢,我们家的事就都我说了算,我说不给就不给。”

她看了门口的那堆东西,顿时一阵心疼,咬着牙道:“五两,我顶多给五两,治个风寒发热哪用得着十五两银子,想抢钱啊!”

邹大船正要开骂,但后面来的两个村老之一开口了,她杵着拐杖,语气有些慢,“肖妹子,唐兄弟当年死的时候,村里曾经问过你要不要改嫁。你说不改,不管是回娘家,还是改嫁到别的村子,没准日子更苦。”

“村里也就答应了,这些年没少照应你们一家。”

“大鱼和三鱼就不说了,单单说二鱼,他这些年没少孝敬你。虽然当年不告而别跟着商船出了海是他不对,但后来也拿了银子回来,建起了大屋,还买了地。他现在生病了,你连十五两银子都不想分,是想看着他死吗?”

“那你可对得起唐兄弟,对得起祖宗?”

肖老太太语塞,但还是梗着脖子,“五两,治病抓药五两还有多呢,五两都用不完哪用得着十五两,你们要十五两,是想要我的命啊!”

邹大船耻笑,“不肯给钱,就分地吧。我记得你们家有十亩地,一个儿子三亩,给二鱼一家三亩,再给你留一亩养老。”

地就是肖老太太的命根子,她一有钱就买地,心心念念着以后子孙都用不着出海谋生,只在家里种地就行了。所以一听到要分地,马上就跳了起来,“做梦,我的地要八两银子一亩,他也配?!”

邹大船不耐烦,“这不肯那不肯,干脆就滚。”

“你们家这屋子还不错,看有没有人家想要的,卖了吧。还有你们家的地,虽然我们都不懂怎么种,但也不让你吃亏,就原价卖给村里的人吧。”

“你们收拾收拾,一家子都走吧,我们村小,是容不下你们家这样的大佛了。”邹大船指着闷不作声的唐大鱼和唐三鱼臭骂,“在家门口害死自己的兄弟,等下回出海,还想不想回来了?!”

“把分家文书签了,赶紧的,不签就把你们扔进海里。”

“让海神娘娘来判一判。”

唐大鱼和唐三鱼对视了一眼,赶紧在已经写好的分家文书上按下了手印。见他们两个签完,邹大船把文书递给那位女村老胡老太太,让她抓着骂骂咧咧的肖老太太的手,也在分家文书上按下了手印。

至于唐二鱼就不用说了,唐迟迟亲自抓着他的手在文书上按下,然后接过胡老太太笑着递过来的一个钱袋。

成功了!

有了这些东西,不但能治好便宜爹的病,这个冬天一家四口也能过得下去,不用担心有谁病死或者是饿死了。至于肖老太太的臭骂还有唐家其他人敬畏、不满、埋怨或者是愤恨的目光,唐迟迟根本毫不在意。

东西分完,钱也到手。

唐迟迟便拜托在场的村民们帮忙把东西搬到新家去,然后将双胞胎弟妹也托付给了余大婶照顾。她自己则跟在唐大壮和村长家二儿子邹海的身后,借了辆板车推着便宜爹唐二鱼到城里看病。

大夫说唐二鱼是风寒导致的发热,有些凶险但还是可以治好的,于是开了一剂药给他灌了下去。然后让他们留一个人晚上在医馆守着,其他人都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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