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当我内心感慨二级咒灵撕起来没有一级咒灵有韧性,打算捏成咒灵干备用时,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抬眼一看,是个体格壮硕的中年男人。
我本来想劝说他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结果下一秒就看到了他手中的咒具。
哦哦,是同行啊,那没事了。
我报以友好的笑容打了声招呼:“先生,这边的咒灵我快祓除完了哦。”
说话间,我把手中那只二级捏成了咒灵干,又安慰地逗弄了一下它后,把它装进了我随身带的小包里。
然而那个先生很不礼貌。
他没回应我热情的招呼,只是直勾勾看着我的手,那张横肉满满的脸颤抖了两下。
我愣了愣,甩了甩手向他伸过去:“哦,要握手吗?”
结果他忽然雷霆震怒,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厉呵一声后,手中的斧子便不由分说就向我劈来。
我连忙收回手向后退了两步,刚准备抱怨两句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在咒术师眼里其实和咒灵没差,他应激也不怪他。
于是我很礼貌地笑笑,伸手去掏我的学生证:“我是人类哦。”
结果这家伙完全不听我解释,拎起斧子劈头盖脸就向我砍来。
他的体术很好,每一次攻击都极有力度且角度刁钻,我有好几次都差点被砍到。
他一边砍,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我,非常没有素质。
别看我平时友好善良,其实我也是有脾气的人,不可能像大和抚子那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而且,明明是他不礼貌在先,就算他是保守派的人,也不能这么无礼。
首先,我得把他手里那把咒具卸下来。
——虽然你是保守派,但我们还是可以好好谈谈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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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不愧是(可能)保守派派来的阴我的人,这位先生的基本功非常扎实,我和他有来有回了好几个回合,我甚至都没碰到他的斧子。
只不过他也没能伤到我。
毕竟我可以接受了一段时间体术训练的,可不是最初那个在两面宿傩手下摸爬滚打逃命的羸弱咒术师了。
这一来一回的,我俩属实是打了个寂寞,旁边逐渐聚集的咒灵都被忽略了。
我觉得我俩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于是和和气气地说:“这位先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废话!”他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真无语。
现在的人都不讲究礼貌了吗?两面宿傩不讲礼貌是因为他是古代人,这位先生作为现代人却这么狂,以后迟早会被人打的。
他又不是五条悟。
要我说,五条悟但凡不是最强,坟头草都能两米高了。
但我又没法真的动手伤害他,毕竟要是真动了他一根汗毛,指不定这家伙要怎么和保守派那群人添油加醋,最后我岂不是白忙一场?
我只好继续和他有来有回地打,他越打越激动、越打越兴奋,嘴里还叽里咕噜着什么“我已经看透你了!”“哼,招架不住了吧!”“下招就祓除你!”
我:“…………”
怎么说呢,很普通,但又非常自信。
实际上,他的招式很套路,我打着打着就开始犯困,所以不得不故意卖破绽给他,结果他盯着那破绽还是老套路,忍了好几轮后我终于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果然,他被我的哈欠伤到了,瞬间整个人都癫狂起来。
人也疯了,招式也乱了,整个一拿着斧头乱砍的状态,活像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逗猫的乐趣在于猫猫很可爱地围着逗猫棒蹦蹦跳跳,但如果是一只呲牙咧嘴又癫狂乱叫的比格幼犬围着逗猫棒蹦蹦跳跳,是个人都受不了。
“这位先生,我们能先把周围的咒灵祓除了再打吗?”我提议道。
说着我看了一眼围在周围不敢上前的咒灵们,觉得我和他要是再打一会儿,它们就会去商店拿点爆米花边吃边看了。
他动作猛地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恶狠狠盯着我,仿佛要用眼神祓除我。
“我的术式是——生死轮转。”他把手中的斧头抛开,张开双臂挑衅地看着我,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解释起他的术式。
实话说,我很困,没听懂细节的部分,但大意好像是“在限度内,受到的伤害会迅速痊愈并以咒力的形式倍数释放”,甚至这个伤害可以是“灵魂创伤”,听起来很强。
我恍恍惚惚意识到,他似乎是在对我术式公开以增强术式效用。
最后,他忽然对我大声喊着:“快啊!来杀我啊!杀我!”
我:?
“这、不好吧……”
我又不是笨蛋,摆明了他这是反弹型的术式,我还要莽上去。
等等?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在我说出“我们先把这些咒灵祓除了”之前,这位先生并没有表现出想让我伤害他来反噬我的意思,而是认真地和我进行着体术上的攻防战。
而他在我说出那个提议后,便对我术式公开,而且在我明知道他术式的情况下建议我去杀他。
那么其实只有一种解释——
我心下已有结论,拿出手机录下了他狂乱地叫我杀他的影像留作证据,靠近他又确认了一遍:“你确定我可以这么干?”
他目光愈发真挚(虽然我之前误会这为挑衅,但现在想想,应该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信念与决心):“来啊!杀我啊!”
我不禁对他的信仰与勇气钦佩不已,心想果然是资深的咒术师,觉悟就是高。
我决定不辜负他的觉悟,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发动术式「无为转变」。
眼前的男人迅速扭曲变形,他无法克制疼痛地呻/吟出声,然后慢慢缩小到手掌可以握住的大小——这已经是他变形的极限了。
“去吧!皮●丘!”
我猛地把他丢向咒灵群,又避难地往后跑了几步找到掩体。
缩小的他迅速膨胀,爆发出巨大的带电咒力波,将那群咒灵炸了个一干二净。
不得不说,这样的祓除效率是真的高。
不愧是资深咒术师,确实有智慧,我果然还是得多多学习。
我从掩体后出来,跑到已经恢复人形的勇敢先生面前。他正躺在地上,看到我之后激动得不行,估计是想知道这招的效果。
我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夸奖道:“效果真的很不错诶!一下就祓除了十几个。”
他的眼睛猛地睁大,想来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
“还有四五十个咒灵,再来两三次就可以完成任务了!”我说。
他更激动了,支支吾吾想说点什么。
我点点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再次发动了术式「无为转变」。
*
我和这位先生的配合几近完美,只用了四次就将残余的咒灵炸得一干二净,威力不比五条悟的赫差。
我将这招命名为“摔炮”。
这简直就是咒术界的特色热武器,多少也能算是一种创新纪元的发明吧,要是可以申请专利就好了,倒时候我也是有专利的人。
总之,这次的任务可以算是圆满完成。
我心情特别好,还和这位先生分享了我包里的糖果。
——他累得抬不起手,我觉得可能是低血糖了。
不过喂完我才发现,我出门前随手抓的好像是盲盒怪味糖,就是同一种包装会有好吃和难吃两个口味,不过我觉得这位先生这么勇敢无私,一定可以抽到草莓味。
*
五条悟赶到时,仰木寿江已经进帐半个小时。
虽然面色不显,但他多少有些担心。
——仰木寿江此人心思阴毒,非常擅长通过攻击把对手逼急躁、逼疯,然后在他的挑衅下进攻他,结果最后落得反噬的下场。
而五条真真子又是容易失控的类型,心思又单纯,很容易中他圈套。
五条悟步入帐中,迅速找到了咒力波动的地点,然后瞬移逼近准备出手。
然后——
“………………?”
五条悟站在屋顶上摸了摸下巴,毕竟就算是他,面对这种场景也有些哑口无言。
到底该怎么说呢?
该恭喜一下仰木寿江和五条真真子配合良好吗?——虽然仰木寿江俨然是一副“求求你不如杀了我吧!!”的崩溃神色。
但五条真真子显然真的很开心,眼睛里都跳跃着青春的光芒呢。
那还是恭喜一下吧。
——他还是很乐意看到保守派那群家伙被迫害的。
只是真真子这家伙未免也太天然了吧?已经到恐怖灾难的境地了。
显然,她的“出身”,应该大有来头。
五条悟轻啧了一声:“……是该去调查一下的。”
毕竟了解她的过去,才能引导她的将来。
“诶?五条老师?”
一声清脆的声音划破了他的思考。
五条悟垂眸,便看到扎着双马尾的少女正蹦蹦跳跳地和他挥手,整个人像只新生雀跃的小鸟。
他笑了一下,跳下屋顶,手插在口袋里,站姿随意:“哎呀,看来我来晚了呢。”
少女打了个响指,眉眼间有些小得意:“完成目标且无一伤亡!而且我还发明……不是,这位先生还和我发明了一项新招式呢。”
她伸手准备去摸旁边躺着的仰木寿江。
结果仰木寿江一个鲤鱼打挺避开了她的手,又毫无形象地往旁边滚了几圈,显然是吓得够呛了。
五条悟唇角微扬:“没看到哦,给老师演示一下吧?”
痛到失声的仰木寿江又哆嗦了一下,连忙往旁边连滚带爬了好几米。
少女摆摆手,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他很累啦,刚才给他吃了颗糖补充一下糖分……啊,五条老师,你要吃糖吗?”
她从她那个装了好几只咒灵干的斜挎包里翻出了一颗糖递给他。
五条悟:“……”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是前段时间她给他发消息说要买的盲盒怪味糖吧?而且他刚才还看到仰木寿江吃了糖后就在干呕呢,显然是中奖了。
但五条悟克制地只往后退了一步:“你吃吧,我不喜欢吃糖。”
天然系的家伙果然恐怖啊。
*
逃窜回来的诅咒师敲开了羂索的房门。
“事情进展如何?”羂索看着诅咒师有些狼狈的模样,皱了皱眉。
被推为此次暴/动主谋的诅咒师摇摇头,手还在哆嗦:“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羂索抿唇:“五条悟还是赶到了吗?”
诅咒师忙摆手:“不是五条悟,我是说您的那位好友,实在太可怕了。”
羂索挑挑眉:“怎么?”
诅咒师先是大肆描述了一番咒灵的惨状,最后落点于仰木寿江。
“那可是保守派中的高层啊!”诅咒师面色苍白,似乎回想那一场景都觉得可怖,“她带着那样的笑,反复折磨他、反复折磨他!他都连滚带爬想要逃跑了,她还捏着人脚腕给他拖回来。”
羂索支着头,终于大笑出声。
“有能力、有野心、有狠心,和她合作果然没错。”
他挥挥手支走了诅咒师,从怀中摸出狱门疆。
“似乎……”他将狱门疆在指尖打了个转,“可以将狱门疆交给她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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