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江廷玉的腰板挺直几分，问陆兴韬：
“《大诰》能不能背得下来？”
陆兴韬骄傲点点头，只是他平生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善读文章，过目不忘，每当有人说起，他都会发自内心感到自豪。
朱元璋也是看重他这一点，提他做的文待诏。
“那等等进去机灵点。”
江廷玉心中第一个正式冤大头已经出现。
今天不从刘子业这儿搞走五百两，都对不起来这一趟。
陆兴韬一听，神色激动起来。
“江大人，锦衣卫是不是在附近，会不会直接把刘子业抓进牢狱。”
江廷玉没有回答，兀自朝堂内走去，等等究竟什么样他心里也没数。
业煤司大堂远远飘来一阵刺鼻的味道。
这股味道江廷玉再熟悉不过，硫酸的气息。
刘子业窝在业煤司大堂里炼硫酸？
他可是从六品官员，比江廷玉还要高一个级别，亲自做这种事，也不嫌寒碜。
而且业煤司大堂是朝廷的大堂，不是他刘子业私人大堂，现在属于当值时间，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
“刘大人，刘大人？”
陆兴韬丝毫不见外，大声喊了起来。
刘子业的声音弱弱传来，伴随一阵阵咳嗽：
“咳咳咳，江大人找本官何事？”
陆兴韬和江廷玉顺着声音，在一口大水缸后面找到了刘子业。
大冬天的，刘子业穿得格外轻薄，正满头大汗地搅着水缸，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东西。
缸内荡着浅绿色溶剂，底下煤火烧得格外旺。
多年跟化工打交道的江廷玉，一眼识别出来这是绿矾溶于水之后形成的液体，确定得八九不离十了。
看到刘子业除了拿着木棍搅拌，没有其他任何多余步骤，也没有用容器收集气体，江廷玉内心大呼浪费。
这得跑了多少二氧化硫和三氧化硫呐！
江廷玉扇了扇面前空气，问道：
“刘大人这是在做什么呢？”
刘子业头也不抬，轻声道：
“没见着我炼铁胆呢。”
说完又一个人嘀咕着，像是在念什么咒一样。
江廷玉其实对刘子业这个名字感觉比较...怪异。
也不知道刘子业父母是不是文化人，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刘子业名字由来，还得从一千年前说起。
在一千多年前，华夏刘宋王朝，刘子业是宋国皇帝，是一国之君。
这种零碎而混乱的朝代，同时期能有好几个皇帝，没做什么文治武功，能让人牢牢记住他的名字只有一种办法。
极度奇葩。
刘子业，字法师，能名列华夏奇葩皇帝榜单的存在。
“刘大人，你炼铁胆做什么？”
刘子业抬了抬眼睛，道：
“我姐夫要。”
他的姐夫是什么人。
陆兴韬见江廷玉面露不解，当即在他耳边轻声解释：
“刘大人的姐夫是户部侍郎，现任代尚书郭桓郭大人。
大人，您莫不是伤着身子，连这都忘了。”
江廷玉恍然大悟，所有疑惑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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