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混乱啊!”
闪烁的红光、救护车高平交替的笛声以及入目的满地狼藉,这一切与受惊茫然的人群混合在一起,如同世界末日一般,让无论做什么都十分困难。
拓也淳叉着腿伸臂靠在警车上,另一只手掏着耳朵,感慨着眼前的光景。
“给。”
拓也接过同事递过来的咖啡,问道:“是冰的吗?”
五嶋理恵翻了个白眼,“是!偷懒还有这么多要求,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不是做不来收尾的活吗?”他理所当然地指了指脸,“晕血。”
理惠被他这态度气得差点呛住,抱怨道:“同为東大的毕业生,白马先生都已经快要晋升警部,你真的不用深刻反思一下吗?”
“身体是自己的,命也是自己的,我和那家伙不同,可没有要为所谓的正义牺牲到底的觉悟。”拓也耸了耸肩膀,“当然也没有那简直快要满溢出来的野心。”
他朝远处努了努嘴,“看看我们的头儿吧,欲望有余能力不足是什么下场。”
“犯人已经抓捕了,您的千金没有事,是的,毫发无损。”延藤司手握电话满头大汗,每大声回答道一个“是!”都会伴随着一个对着空气的满鞠躬。
“都是我的责任,我已经做好被扣年终奖的准备了,啊,降职?还请您千万宽恕,真的非常抱歉!真的非常抱歉!我还有年迈的父母,妻子和两个女儿要养”
延藤司的声音都已经带了哭腔,但似乎因为谈到什么事有转机,脸上又带了喜色:“是的,美奈子,上次您的生日宴会和我一起来的”
“哪里哪里,绝对比不上令爱那么优秀,她今天那令人钦佩、敢于挡在一般市民之前的身姿,简直让我回忆起了长官您当年的”
一切才开始便戛然而止,延藤司收起电话,默默地低头对着树站了一会,才仰起脸看着浓密的树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在两个下属的观察之中。
拓也摇了摇头,理恵也摇了摇头,
“头发是男人凋零的开始啊!”
理惠绞尽脑汁一般地思索了一会,试图挽回道:“其实延藤警官是个好人”
拓也笑了:“好人?如果不是立功心切,肯听下建议的话,今天会是眼前这个局面吗?不说惹来横祸,现在可有一个学生正生死一线,这都是他自私且无能的责任吧。”
理惠想起延藤先生过往顶天立地的身姿,又对比了一下刚刚卑微的背影,心里既悲伤又同情。
她有些生气地道:“我们又不能预知到罪犯会做些什么,难道他们行为的后果都应该算在我们身上吗?再怎样你说的也太过分了!你以为你很厉害,你以为你是白马,人人都是白马先生吗?”
“如果不能预测罪犯的行为,还当什么警官?我不是白马,但我起码知道我能做到哪。”拓也不想和理惠争吵,再加上为了一个延藤吵架也让他对于搭档产生了厌倦,揉着蓬松的卷发就钻回了警车。
过了一会理惠也气呼呼地鼓嘴闷声钻回了车里,两人相对无言,警车以慢到极致的速度朝警视厅驶去,头戴自行车盔的骑手从车窗边呼啸飞过,嬉笑着对着车窗里的警官吹了两声口哨。
审讯室内。
“船田祐,真名为近谷勝,五十四岁,青森县人。虽说都快要到养老的年纪了,但你这家伙的人生可真是劣迹斑斑啊,帝都政经大学的理事会怎么会把你录用呢?”
拓也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翻了一眼情报班的报告,了然道:“伪造履历混进去的啊。也是,不过为什么要专门去做大学校工。”
他盯着对面,脸上的神情已经先一步透露出了接下来的话,“你这家伙该不是心理变态吧!”
船田祐双手被拷在桌上沉默不语,事到如今,他很难把自己只是为了看女大学生养养眼的事情说出来。
但拓也见着船田的姿态便也猜到了:“偷窥?”,他往椅背一仰了无兴致地道:“啊,只是一般变态啊。”
但理惠在一边冷着脸笔录,纸面一直沙沙作响,拓也不由得惊慌地侧过身,向她眨眨眼睛示意刚才那句话完全没必要记下来。
“这家伙感觉并不像是那起恶性案件的元凶。”拓也靠近理惠拢嘴轻声道:“不过从拒捕的剧烈反应来看,他身上一定背着罪案,要么就是藏着什么秘密。”
理惠没有理他,拓也也不得不继续看向船田,“为何潜逃数年?你好像和多起案件都有牵扯,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有关五野未来一案,你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你现在可是第一嫌疑人,无论是澄清事实还是交待作为,这可是争取宽大的最好机会了。”
但船田却并没有被拓也的劝说打动,反而是讳莫如深,一副认定了吃不下他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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