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与贺通,并排靠坐在一根立柱上,贺通嘴巴微不可查地动了动,事先藏在舌头下的解药被他咽了下去,九香软筋散的药效立时瓦解。他此刻十分后悔,为何没有事先给薛离准备一颗放在嘴里,他也没想到,一进来便发生了这种不曾预料到的事情,怎么办?

贺通小意去看薛离,见他脸色有些发白,眼皮轻轻颤抖着,看样子药力已经发作了,可现在自己二人被绑住了手脚,他没办法给薛离解药,同时又被田忌那三十六人紧紧盯着,情况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刻。

只要薛离一晕倒,接下的就会是大难临头。贺通心脏砰砰直跳,心里默默给远在京城的妻儿老小留着遗言:“娘子,我这回怕是回不去了,你趁着年轻,赶紧带着儿子,找个男人改嫁了吧,我贺通这辈子对不起你娘俩,下辈子”

“好酒!”薛离突然睁开眼睛,嬉皮笑脸地对田忌道:“大叔,您看能不能再给我来一碗?不行您派几个大哥,随我一起去镇上再买些酒菜回来,前番我二人拿不了多少,也不知此处有这许多人。”

这一声喊,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刚才他们都已看到薛离露出疲态了,怎的突然间又好了?贺通奇怪地看了看薛离,同时又有了希望,只要薛离没事,他相信,他一定有办法逃过此劫。

田忌皱了皱眉,快步走到薛离身边,搭上他一只手腕,沉寂片刻,道:“酒中无毒,那你方才为何忽露疲态?”他不仅没在薛离体内发现中毒迹象,更没有发现任何内力,这让他心中松懈了一些。

然后又去把了把贺通的脉,贺通吃了解药,自然也不会有中毒迹象,而且贺通的修为也的确只有六品中,这很合理,一个富家子弟出门,身边带一个会武功的家人随行,完全找不出破绽。

薛离嘿嘿笑着道:“大叔,不怕您笑话,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个酒蒙子,八岁开始喝酒,一喝就醉,今日赶路太累了,方才一碗酒下肚,感觉特别舒服,所以有些犯困,不过您若再给我喝点,嘿嘿嘿”

见他模样有趣,所有人都发出一阵轻笑,连田忌嘴角都轻扬了扬,富家子弟多半如此,花天酒地,许多人年纪轻轻便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看他模样,想来也是属于这类人了。

这时,贺通笑着道:“诸位英雄,相逢即是有缘,咱们既然能在此破庙相遇,也没有什么仇怨,你们看能否将我兄弟二人松开,咱好好喝一顿,回头待我们回到金陵,还有重谢,如何?”

虽然不知道薛离为什么会没事,可贺通知道,眼下不是纠结这个时候,要先想办法脱身才是正事儿。

田忌蹲下看着贺通,问道:“你们是从金陵来的,姓甚名谁?”

贺通有些慌了,金陵商户虽多,但能叫上名字的也就那几家,他们知道的,田忌等人可能也知道,万一没编好,被看出破绽,那可就死定了。

这时,薛离轻笑了声,声音中透着一股自傲,道:“别问他了,他就是一会点武功的莽夫,我是金陵何家何长林的外甥林三,他是我堂兄林渊,我们刚从河北沧州南下不久,他是随我一起来,跟着舅舅做生意赚银子的。”何长林侄子的身份已经被郑和识破,这回不能用了,万一田忌也了解何长林家的情况,岂不完蛋?所以只能瞎说了。

贺通暗自一愣,立刻反应过来,笑着对田忌道:“嘿嘿,您也知道,咱乡下人生活不易,如今有了这么个赚银子的机会,实属难得,我也不会别的,只会些拳脚功夫,过来给老三当个护卫,他答应一个月给我五十两银子,就这都还是求了何家舅舅好久的,好汉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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