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溪镇路口,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路边,福伯站在车前,静静的看着不远处说话的两个人。

葛俊豪蹲下身,双手抓着小男孩的肩膀,眼眶发红。

“墨墨,去爸爸那儿,一定要注意身体,按时吃药,配合医生治疗,如果想妈妈了,就给我打电话”

葛俊豪声音颤抖着说道,他深呼吸,怕自己控制不住哭出来,这个从出生就从自己怀里长大的孩子,和他的妈妈占据了他生命的全部。今天,却都离他而去。

他不得不放手,毕竟他不是他的父亲。

沈墨看着眼前憔悴的男人,有些心酸,爱了林雅琴10年,到头来一场空。

他轻轻的抱住这个可怜的痴情人,让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上,告别这个不是父亲却胜似父亲的男人。

葛俊豪咬牙用双手抹掉满脸的泪水,将一张包着纸条的银行卡塞进沈墨的口袋里,轻轻的说:

“我把房子卖了,准备离开这里。卡里有30万,密码是6个0,记住,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用它。如果,我说如果在那里过得不开心,就来找我,我的电话永远不会变。”

大手牵着小手送到福伯手中,福伯看着这个泣不成声的男人,微微叹息!小男孩自始至终低着头。当车开起来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将头伸出窗外,看着远去的葛俊豪,挥了挥手,等看不见了,才安静的坐在福伯身边,低着头,神游天外。

到椰城机场,福伯牵着沈墨的小手,保镖拉着一个小箱子,坐头等舱。

福伯试图与他交流,问他饿不饿,渴不渴,沈墨始终低着头,或望着窗外,眼神茫然,如同牵线木偶,给吃的就吃,给喝的就喝。福伯无奈的选择闭嘴。

一个半小时后飞机降落在羊城机场,搭乘接风的小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到达江山路的3号别墅。

穿过花团锦簇的院子,别墅门口两个女人一个男人恭谨的站着,福伯指着一个稍显肥胖的女性说这是厨娘玛丽,另一个瘦小的女人叫贵嫂,主要负责浆洗打扫。皮肤黑黑的男人叫贵根,负责园子里的花草,是贵嫂的老公。

福伯知道沈墨没心思听这些,但该尽的本分必须尽到。然后带他穿过客厅上二楼,到东侧的一个房间。

“少爷,以后你就住这个房间,如果不喜欢,还有其它房间。中间的房间是三小姐在住你看还需要什么就告诉我,哦,对了,每个房间都有独立洗漱室,所有的用品都是太太新买的路上也累了,少爷先休息,晚上老爷让去1号别墅吃晚饭,替少爷接风洗尘”

看着无动于衷的少爷,福伯默默的关上房门,走下楼去。福伯叫来三人,用特别严厉的口吻说道:

“以后这个房子的主人就是少爷,如果让我发现有人怠慢少爷,没有二话,立刻收拾东西给我滚蛋。还有记住,管住自己的嘴巴,但凡有一点疏漏的地方,就不是走人这么简单”

听着福伯寒气逼人的声音,三人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

福伯来到一号别墅,江月华在沙发上坐着喝茶。

“太太,少爷接回来了,路上一切顺利。”

江月华尽量绷着身体,控制着面部表情和声音,说道:

“回来就好,给老爷打个电话报备一声,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是,太太。”

福伯躬身离开。

江月华朝着三号别墅的方向望着,眼神透露着挣扎。

沈建权听了福伯回来的情况,放下电话,用手指掐了下眉中。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相框,照片上是沈墨最近的半身照,面无表情,眼睛黑亮如墨,直透人心。

沈建权用手抚摸了下照片,将镜框放回去,轻轻咳了下,调整呼吸,拨通一个电话:

“喂,毛院长,我老沈啊”

此时,沈墨坐在床边,打量着这间房子。空间很大,大概40平,淡蓝色的壁纸是沈墨喜欢的颜色,雪白的吊顶,宽大的窗户占了整面墙的三分之二,宽阔的视野可以看到远处高大的树木。

沈墨抚摸着窗台上精致的绿植,窗边的左侧有米黄色的电脑桌,放着液晶电脑还有游戏机。右侧洗漱室门外墙上依次错落有致的嵌着三块30公分左右的横板,上面摆着各种飞机,坦克,军舰,枪械的模型,摆的满满当当。

要是圆圆有这样一间房,一定会激动的抱住他大喊大叫。

沈墨这样想着,莫名的呼吸困难,心脏一抽一抽的痛。他扶着床滑到地毯上,把头埋在双腿间,用嘴使劲的咬住右胳膊,嗓子里发出隐忍的呜咽声。

沈墨是被敲门声惊醒的,不知不觉坐在地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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