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铁片摩擦般的沙哑声音自喉咙挤出,然后感觉嘴角被撬开,丝丝清凉划入喉咙,又沉沉睡着。
疼,浑身被蚂蚁啃噬得疼,武嵩挣扎着睁眼,失败了一次又一次,虽然早已习惯了化疗后的疼痛,这种种入骨抽髓的感觉还是忍不住地想要挣扎。
昏暗的光线映入眼角,武嵩努力让自己的眼睛聚焦,艰难地眨了几下眼睛,眼前依然是枯黄的茅草。
忍着刺骨的疼痛,缓缓偏头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简单的疼痛,就让武嵩哼出声来,身下垫的是稻草,房里不大却显得空旷,整体结构比较简单,甚至比小时候鱼塘边的草廖还有简陋。
几根木头搭出个架子,填上茅草勉强能遮风挡雨,墙上掏出个窗,门是木头与草扎的围栏,两边摆放着木架,上面摆着几个簸箕,看不真切装的什么,像是树根杂草。
武嵩不敢自信,惊疑之下身体跟着摆动一下,刺骨的疼痛再次闷哼一声,咧着嘴吸了口气。
这一动倒是找回了点身体的感觉,只是手上疼得厉害,索性放弃了挣扎,重新躺下闭目养神。
环境不对,身体不对,武嵩依然怀疑自己还在梦中,迷迷糊糊间又要睡着。
突然,脑海闪过刀光血影的画面,厮杀呐喊,但就是看不真切,越想看明白越是看不清,头反倒隐隐作痛起来。
“啊”迷糊中武嵩吼了一声,把自己惊醒了,浑身湿哒哒的,像泡在水里一样。
挣扎地想爬起身来,周身疼痛提不起一丝劲来,只能像一摊烂泥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屋顶的茅草。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疼痛使武嵩不敢活动太大,稍稍偏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灰褐色麻衣的干瘦老人,略微有点驼背,左脚坡着,手中端着个粗糙的陶碗,里面装着黑漆漆的液体,挪着脚步向床边走来。
看着满头大汗的武嵩,老汉关切道
“都头,可是又疼起来了?”
听着不是普通话但又有一些熟悉,武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见武嵩没反应,老汉又问了一遍。
“都头?都头?你哪里疼?”
武嵩这才反应过来,这口音应该是客家话,只是发音和老家的不太一样。
“头疼欲裂!”
听着声音软弱无力,老人家挨着床坐下安慰
“都头不打紧,且把药喝了,再休息休息。”
在老汉的搀扶下,武嵩半坐着,小口小口的咽下苦涩的汤药。
不知道是药的作用,还是心理安慰,慢慢地头没那么疼了。
武嵩慢慢将头偏向老人
“还不知道阿公怎么称呼?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怎么会到这里的?”
“回都头,老汉我姓刘,是这刘家村里的郎中,昨天采药回来的路上,在河边遇到了您,得亏碰到了打猎回了的大壮父子,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把您搬回来呢。”
武嵩小声嘀咕“难道真的不是拍戏?”
刘老汉一脸茫然地看着武嵩
“都头说什么?”
看一脸关切的刘老汉,武嵩赶紧正了正神
“没什么,没什么,感谢老人家救命之恩!”
说着武嵩就要起身给老汉行礼。
刘老汉赶忙拦住
“使不得,使不得,都头不要动,小心伤口。”
武嵩只好作罢,依着老人家的用词习惯继续打探
“老丈,这是何处地界?”
“范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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