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客厅里再没了旁人,季鹰摆出了一张严肃脸:“穆先生说有要紧生意要谈,我这才请你过府一叙。但就不知道我一个做大型机器生意的,跟你长兴公司能有什么生意谈?”

穆霜白喝了口茶,瞄了季鹰身后站着的阿辜一眼,照那意思是不太希望有第三人在场。可是季鹰还偏想阿辜留在这听一听,毕竟近几年的生意,都是阿辜在忙着他一起打理。他都想好了如果穆霜白开这个口,他可要话中带刺地怼回去,探探这年轻人的底。

没想到穆霜白根本没这个打算,他慢悠悠地只来了一句:“我今天来当然不是跟您谈明面上的生意的。”

季鹰愣了愣,他一时想不到穆霜白是怎么知道他还有别的业务的,一时不好开口,只能等着对方的下文。

“您这私下的生意,最近不太好做吧。现在您有买卖市场我有运输渠道,何乐而不为?”

这回对方挑得这么明白,季鹰坐不住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鹰老大名扬天下竟不自知?”穆霜白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您的生意做得那么大,手下兄弟遍布四海,我也是生意人,如何没听过?只不过晚辈的公司新开起来,运转资金实在太少,不得已腆着脸皮而来,想要分一杯羹罢了。”

季鹰眯起眼睛:“哦?想分一杯羹,那你有这个能力吗?你有足够的手段,足够的人脉吗?”

“这些总公司那边会解决的。”穆霜白又喝了一口茶。

季鹰面色不善:“那你再说说,我的生意最近怎么不好做了?”

“这个”穆霜白再啜了口茶水,“这是总公司新给我的资料,具体细节还不是很清楚”

“够了!”季鹰猛地一拍桌子,“你在这儿跟我谎话连篇,当我是三岁小孩好骗的吗?!你来我家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谁给你的这些信息?说!”

穆霜白苦笑:“我说的都是实话总公司跟您有过合作,这次才让我来跟您谈谈,想再次合作。”

“我从没听过你那个长兴公司,更别提什么合作了!”鹰老大的眼神危险,“你再不说实话,我让阿辜把你扔海里喂鱼!”

阿辜站在一边直翻白眼您爷俩怎么威胁人的话这么一致呢一致地没什么威慑力。

穆霜白叹了口气,小声道:“总公司在上海,是南叔让我来找您的。”

“南叔”两个字有魔力一般,瞬间浇灭了季鹰的怒火。他把后背靠回了沙发上:“南叔是你们公司的什么人?”

“经理秘书。”

南叔本名骆南,他的真实身份是中共北方局副书记,北平地下党的主要领导者,也是季鹰的上线。前些日子骆南去上海办事前,并没有告诉他会有自己的同志来跟他接头呀,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季鹰犹疑地盯着穆霜白,后者则依然优哉游哉地品着香茗,弄得他完全无法确定对方是自己的同志,还是普通的生意人,亦或是敌人派来试探他的间谍?

“那好。”一贯雷厉风行的季鹰就犹豫了短短几秒钟,干脆地道,“今后我私底下的生意,可以跟穆先生合作。但是分成这事,我要八成。”

“鹰老大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我这做运输的,风险可不小。”穆霜白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笑嘻嘻地开始讨价还价,“不如三七分如何?”

但是天知道他刚刚心里都经历了些什么!

南叔这个名字其实是他从乔亦梁手里花大价钱买来的情报,他当时只是为了顺利地把生意谈下来,才去找那家伙问长兴公司里和季鹰有来往的大人物,好关键时候抬出来当张底牌使。不想对方张口就开了个天价,估计是上回被他坑惨了,想要找补回来。

穆霜白没跟他计较,反正他现在也不缺这点钱。可他一直有些怀疑乔亦梁给的这名字的真实程度,这才拖了许久不说,生怕适得其反。但是季鹰刚刚那架势,多少动了点真怒,在气场全开的鹰老大面前,穆霜白多多少少真有些紧张。他想着既然钱都给了,底牌不亮白不亮,管他有用没用,死马当成活马医!他只是没想到,简简单单一个名字,竟有这么大作用。

难道穆霜白心底突然冒出了个念头,若这鹰老大的背景其实是红色的,党调科这么紧张派人查他的行为就解释得通。只怕他这军火走私的生意下面,还有更不为人知的秘密。

“三七分的话运哪都行?”

“您说运哪就运哪。”穆霜白肯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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