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城破之时,外城一片大乱,内城守军害怕金虏趁势再攻内城,于是立即关闭了所有内城城门,当皇帝赵桓听说外城已被金虏攻破,不禁失声痛哭:

“悔不该当初不听种师道之言,致有今日之败!”

种师道在第一次金虏南下退兵之时,建议带兵尾随,待其北渡黄河时半渡而击,可大破金虏然而赵桓未采纳

然后,种师道再建议:待金虏北归后,再次南下,必是有备而来,应赶紧迁都长安,据险以守关中。

赵桓再次不纳。世上没有后悔药,再哭有个屁用。

住在宫外内城的太上皇徽宗赵佶带着太后自己的皇后,嫔妃、皇子、帝姬也赶紧逃进皇宫。

赵桓急招文武百官进宫议事,可是没人前来,赵桓环视身边,连内侍都跑了大半。

傍晚时分,等了半天以后也就来了八个人,分别是:景王赵桤赵桓兄弟、户部尚书梅执礼、御史中丞秦桧、吏部侍郎谢克家、宰相何栗、知枢密院事孙傅、兵部尚书吕好问、签书枢密院事张叔夜,还裹着伤。

“众卿,外城已破该如何是好?”赵桓神情委顿,泪眼婆娑。

文武大臣八人面面相觑,无以为计,张叔夜见平时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的文官们都低着头,做鹌鹑状不禁气愤难平

当时张叔夜作为唯一进城的勤王之师,李纲被贬斥后,京中更无知兵之人,本来守城之任若由张叔夜承担,当无今日破城之厄,但是就是朝中这帮吃人饭不拉人屎的文官,心里总想着以文制武之策,给了他一个有名无权的签书枢密院事相当于总参谋长助理,如今外城已破,内城也岌岌可危,却他娘的无一策以咨官家。

张叔夜决定一搏,出班奏道:

“陛下,东京人口逾百万,金虏南下东京者不过十五六万,金虏擅野战,不擅巷战,若能激励城中军民与金虏巷战于外城,未必不可待勤王之师到来扭转战局!”

大宋君臣真的很傻很天真,一点组织能力都没有,张叔夜的本意是依靠现有的官僚体系,比如让开锋府出面动员全城军民,皇帝本人出面打打气,这才叫动员嘛!谁知这群傻瓜蛋,竟然

大宋君臣无计可施,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把皇帝赵桓亲自推到宫城东华门城楼上即兴演讲,哭泣着对城下百姓大喊:

“朕在此,京城百姓可在此领取军甲兵器,与金虏巷战于外城”

宫中的御前班值们打开大内库藏兵甲,一件件的往城下投掷。

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平民百姓,见大宋守军已溃,却没有覆巢之下绝无完卵的觉悟,甘当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没有人上去捡拾兵甲军器在大宋养士一百多年,文风鼎盛,教化首善之地,城内居民竟然以看客自居,这是何等的悲哀?

赵桓声嘶力竭喊了几次,却全无效果,赵桓泣不成声,心力憔悴,险些栽倒,左右赶紧扶驾回宫。

来到紫宸殿,何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官家,此时若无朝中大臣身先士卒,激励军民于金虏巷战,宗庙社稷必将不存,臣身为宰相,义不容辞,请出宫帅军民与金虏巷战!”

赵桓深知何栗生性胆小,虽是状元宰相,却手无缚鸡之力,如今为了国家大义奋不恤身,心中很不是滋味,却不知说什么好。

赵桓正要抚慰,忽有内侍来报:

“陛下,皇宫卫士攻破左掖门,要见陛下!”

“皇宫岂可破门而入?”何栗大惊。

何栗、孙傅二人跑到大殿外,见外面聚集了数百人,个个手持利刃,为首的是殿前班值指挥使蒋宣、李福。

“尔等要护驾还是要劫驾?”何栗斥问。

蒋宣怒火中烧,看着何栗,厉声斥责:

“国家到了今日地步,全因你这宰相误信奸人,不纳直言所致!你还有脸在此聒噪!”

说着抽出利剑,一把推开何栗,和李福带着几个人闯入殿中。

赵桓见他们手持利剑闯了进来,不知意欲何为,吓得面无人色。

蒋宣、李福急请:“官家,请上马出宫,我等保你冲出城去!”

赵桓不知所措,孙傅厉声呵斥:

“大胆,蒋宣不得无礼。”回头大喊:“给我把他拉出去!”

内侍太监们忙护住赵桓,同时把蒋宣李福往外推。

蒋宣怒斥道:“孙傅,官家若不用你这等无能之辈并委以守城重任,东京城何至于被攻破?”

这句话犹如黄钟大吕,震得殿中昏君及文武大臣外焦内嫩。

这一群只会“子曰诗云”的书生,谈起经学理义滔滔不绝,可对治国用兵却一窍不通,金虏兵临城下,文武百官措置失当,谋划失策,尤其愚蠢的是坚信郭京的六甲神兵可以御敌,让金虏趁势攻破了外城,城中军民均视其为误国罪人。

孙傅被怼得哑口无言,太监们护住赵桓,奋力推开蒋宣,蒋宣勃然大怒: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