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马镇的春天来的格外晚。
晚霞如火,燃烧着迟来的春色,唤醒沉睡已久的绿洲葱翠,蜂舞蝶蹈,雕旋雁鸣,生机盎然,就连边陲之地升起的袅袅炊烟都似乎有了灵气,如仙境游云般温柔舒缓
霞光绚烂,春风轻柔,美丽之下,温暖之中,却有人在激烈的争吵
“鸡是俺家的!是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看热闹的众人就是一阵大笑。
笑声中,这位情绪激动的麻脸村妇继续陈述:“好不容易把它养大了,这不争气的玩意儿,却天天跑到这货家里去下蛋!下就下呗,邻居家家的,俺也没当回事,不曾想,这货竟猪油蒙了心,说这鸡是她的,关进笼子不给俺了!你们说这世上还有王法嘛,还有公理不,还有正义吗?”
“放你娘的狗臭屁!俺呸!”
一个胖大威猛的女人掐着磨盘腰,冲麻脸儿啐了口唾沫,怒斥:“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啊!俺说,以前怎没看出你还会窑子里的绝活逢场作戏呢,你不会就是从那儿出来的吧?”
人群又是一片肆无忌惮的大笑,生怕笑声小了,这跟前的女人就打不起来,眼中的热闹就大不了似的。
“你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你就是个颠倒黑白的烂货!”胖女人不屑的白了她一眼,嗔道,“俺自己的鸡,想关就关,想放就放,你管的着么?哦,在你那狗窝里下了几回蛋,就变成你家的啦!俺男人还上你家喝过几回酒呢,你咋不留住他跟你睡觉呢?”
哈哈
很多人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
“别胡扯啦!”
人群中一个满脸皱纹的驼背老头儿,看着她们不依不饶的情景,沉声喝道:“这事啊,以俺老头子所见,只有一个人能解决!”
“谁?”
有人问道。
老头儿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定然笑道:“当然是吴先生啦!”
“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来就行!”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一个白衣青年缓步走到了吵架之人跟前
不是别人,正是郎月!
只见他剑眉星目高鼻梁,唇红齿白俊脸庞,漂亮乌发长身麒麟步,白衣素带凤凰顾,脱俗眼波流淌似春泉,一笑一颦皆文章
郎月笑了,很甜,左脸酒窝里深嵌着的小痦子,红宝石似的随着笑意闪烁,让人一见心暖
暖暖的目光在她俩的脸上拂过,郎月抬起右手,用食指揉动着左脸上的小红痣,轻声道:“两位大婶,别闹了,赶紧回家做饭吧,天都快黑了!”
“那不行!”麻脸儿不干,抢白道,“得弄明白了,才算完!”
“说的是!”胖女人随声附和道,“稀里糊涂的,咋吃饭?”
“好!那我来问你”郎月看着麻脸儿,笑嘻嘻的问,“你家一共养了几只鸡?”
“六只,不,七只!”麻脸儿眼珠转动着,想了一下,朗声道,“连上被她没下的那只芦花,一共七只!”
“哦!”郎月点点头,又问胖女人,“你呢?”
胖女人很肯定的回答:“九只!”
“得!这就好办了!”郎月看着胖女人,淡淡笑道,“既然那只芦花鸡被你关了起来,那就先到你家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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