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打起精神,哑巴第一个冲了进去,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紧接着是李白罡,再接着是陈庆之。还有一直默默看着摄像头的陈蒹葭。
四人全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在他们胸膛里翻涌钦佩,感动,振奋那种说不出来的压抑,热血。
场馆内,无数具焦黑尸体手拉手肩抗肩,以人身砌起一堵尸墙,挡住身后逃生的通道。
仔细看去,焦尸之中,有的正值壮年有的瘦骨嶙峋,更有的还是十五六的孩子。
陈庆之看着这满屋焦尸,恭敬的深深一鞠躬,转头说到:“灾难三年时,星丑国的一位科研人员逃至我国,当时正值我国瘟疫蔓延的至暗时刻,可国家还是将其安置在此地,提供设备,人力,资源让他安心研究病毒。经过半年的研究,那位科研人员有了重大突破,但是需要人体实验,而且极其条件苛刻。
一是不能感染黑鼠疫二是必须是中年壮年有良好的体魄支撑手术。因为在当时感染黑鼠疫就相当于必死无疑,他觉得没有一个正常人会舍弃自己的命,来感染黑鼠疫,让他研究。他本来计划三天内招募三人,可谁曾想消息一出,一时间,前线负伤的士兵,寻常的平民百姓无数人纷纷来研究所报名。最后在三天竟然收纳了数千人。在人体实验阶段的最后阶段,丧尸大军攻破了这里。侥幸存活的三百余人没有选择逃跑,将机会留给了孩童,以及科学研究的技术人员,
他们则自发的留在这里为了自己不沦为被黑鼠疫控制的丧尸他们最后选择了集体自焚。
五百具焦尸陈列,三千年炎黄传承泱泱大天汉国人心如此,怎会灭亡在这末日之中。
李白罡,陈庆之,哑巴,陈蒹葭此时皆是眼眶微红,在心底默默为死者默哀就连外围警戒的陈雪儿,武淑与吴珂也不例外。
陈庆之从怀中拿出一纸契约,咬破指尖,将其轻轻贴在地下。
三人退出门外李白罡再度用铁链将房门锁死,一阵阵炫目的蓝光开始在房间内闪烁,一个个身影从焦黑的尸体中走出。
明明是幽魂鬼物却没有丝毫阴冷的气息反而让离去的三人莫名的感到温暖,亲切。
吴珂身体越发虚弱,心率降低至极点,整个的气息若有若无,半死半活。
眼瞳中的黑夜却也逐渐明亮一道道金色的光芒从天际降临,铺成金色的道路道路的尽头是一座散发着圣洁白光的方尖碑。
无数条金色的锁链从直通天际的大道上延伸而出,牵引着残缺的灵魂走向方尖碑。
陈庆之有意无意的将门掩住不让那气息外泄哑巴依旧走在最前端李白罡突然蹲下,指着前面。
顺着李白罡的手指看去,前方的走廊里突然出现一个臃肿的身影正扶着墙壁艰难的挪步。
李白罡皱眉不已,看着那蹒跚踱步的身影和披肩的黑发,不可置信的说到:“女人?不,应该是个孕妇。”
哑巴甩出一根铁钉,钉入孕妇右手一侧的墙壁之中,发出轻微的声响。
当孕妇侧身时李白罡才看清她真正的面容。那是一个少妇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浑身洁白如雪,连皮肤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双手纤细可她的肚子却诡异的隆起,肚皮上满是血红纹路,像是随时就要生产一般,艰难的扶着墙前行。
陈庆之低声对李白罡说到“这是一只肉奴。”李白罡前几日在听左拉上课时说过肉奴自然是印象深刻。
肉奴,活人死后最痛苦最崩溃的存在。
肉奴全是女性,生前会被黑鼠潮拖进病毒巢穴之中,然后开始强迫她们吃黑鼠疫感染的肉块,就是血心。绝大部分女人会因此死去,变成丧尸。这种丧尸的力量,速度,会比普通丧尸高出好几个层次,被称之为血魔。
但有极少数,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概率,会有进食血心后的人存活下来,她的肚子会随着不停进食而膨胀,甚至到最后连走路都极其困难。
血魔群通常会将这种完全体肉奴囚禁在地下洞穴的深处,除了进食,不允许她们的任何活动。
因为地球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食物匮乏大大限制了病毒的活性,黑鼠疫的传播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活跃在地表的血魔也会潜伏回地下。
在漫长的冬季血魔群只能靠着一点点咬食肉奴饱满的肚子而存活下来。
等到新的一年,在放任肉奴去外界进食,在年复一年的过程中,摧毁活人的全部理智,变成活着的行尸走肉。
说白了,就是将一个活人,变成血魔随时可用,循环往复的储备粮食。
李白罡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棍问到“能给她个痛快吗”
陈庆之看着走廊,缓缓说到“等等。
陈庆之盯着眼前这只肉奴一点点挪移到走廊尽头,沙哑的对哑巴说到“送她解脱吧。”
哑巴甩出两道寒芒,一前一后前者洞穿肉奴的眉心,给她一个痛快。后者刺进肉奴庞大的肚子不一会肉奴隆起的肚子整个炸开,无数粘稠的血块四散粘在墙上,血雾飞溅。
顿时,整个研究所内传来无数聒噪的回音仿佛是女人哀怨的啼哭又更像是鬼物在窃窃私语恐怖的血雾侵食墙壁,一块块血心开始生长,蔓延。
被血雾包裹的走廊尽头迅速涌入数头丧尸,裂口犬还有畸婴魔。
它们仿佛是在享受着一场盛宴不知疲倦的扭动着畸形的身躯贪婪的吞食着腥臭的鲜血。
陈庆之从腰间取下一颗燃烧手雷,拉开拉环,奋力一掷,手雷咕噜噜滚到畸婴魔的脚下。
成片婴儿的小手如海藻般在血雾中律动,下一秒,巨大的爆炸将血雾点燃,熊熊烈火瞬息将它们吞噬,饕餮盛宴结束。
长长的走廊成了燃烧着的地狱。
丧尸沙哑的嘶吼,裂口犬的狂吠,畸婴魔尖锐的啼哭,灌进众人的耳畔,战术耳机都隔绝不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惊怪,仿佛整个世界的恶毒都在此地一一呈现。
李白罡捂着耳朵痛苦的蹲在墙壁旁,浑身哆嗦。就像是第一次开枪的士兵会被枪声震到耳鸣,第一次听闻鬼哭的人,也会因它所释放的恐惧而无法抽身。
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战斗的哑巴与陈庆之早已习惯,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烈火燃烧,这将这群来自地狱的家伙通通发配原籍。
烈火燃尽,走廊尽头一片焦雾,陈庆之回到门口,将窗子大开。
顿时,暴雨夜里的狂风席卷过整片走廊,将空气里的腐臭,焦糊通通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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