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张德祥问刘汉山是不是采花大盗,小丽将樊玲珑的红手帕扔在桌子上,对张德祥发牢骚。

“切,真会懵人。什么采花大盗,不过是个雏儿。”

“此话怎讲?”

“人常说,贼不和人对眼,滴溜溜转着,只往人口袋看。好色之人,眼会勾魂。就像干木匠的眼总是闭一眼睁一眼,找的是面平边齐。好色的人看到美女,眼光一漂,给你的蜜意,对你的喜欢,从看你的眼光里,一波一波送过来。这小子,我只看他一眼,吓得他恨不得把头插进裤裆里。除了雏儿,那个男人见我不想占点便宜?”

小丽可是省城开封怡红院里的当红头牌,去妓院里晃荡的男人,都是馋猫。男人有没有色胆,她一眼便看出来了。

小云漫不经心地说:“我听说采花大盗也分三六九等,有雅有痞,有粗有细。雅的读书识字,作诗吟对,识花爱花,怜香惜玉。达到目的,收拾一些女人的头发、首饰留作纪念。痞得像种驴种马,强行求欢,心满意足后揣走女人的内衣裤头,每天吻来舔去,令人恶心干哕。这个刘汉山衣袋里揣着未婚妻的红手帕,不会是采花大盗。”

“是个刚会打圈儿的小公狗,说不定还没尝过女人的鲜。”小丽笑道。

“除了他妈,肯定没有吃过女。”张德祥色迷迷眯地看着两个小妾叽叽喳喳,心里格外满足。有时候,女人看男人,眼光独到。这个刘汉山,肯定不是十恶不赦的村匪路霸,以后是不是不敢确定,至少现在不是。有人要置于他死地,却弄巧成拙。幸亏我张德祥生此妙计,让两个小妾给他相面,排除心中疑惑,算他小子运气。

张德祥看到刘汉山一表人才,是一条好汉,十分地喜欢。他想留下给自己当个助手,又担心自己引狼入室,两个小妾红杏出墙,弄一顶绿帽子戴,实在不划算,还是以后再说。

他把外甥叫来,呵斥道:“你那个副官,真是骡子的玩意儿,没用。让他办差,差点把我带沟里。给他三十鞭子,让他滚蛋。”

“那刘汉山?”张德祥把手帕扔过来:“县监狱的粮食不宽裕,不养闲人。”

马高腿去前红楼退婚,没达成心愿。第二天他找侯宽,说要将樊玲珑介绍给他,侯宽差点哭出声来。侯宽已经20岁了,家里兄弟多,至今没有订婚。这种家庭是一只蚊子榨不出二两血,一只蚂蚱杀不出三两肉,没有啥便宜可占,媒人嫌弃不愿登门提亲,保媒拉纤。女方一听他家的条件,说啥也不愿意。马高腿登门提亲,对侯宽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尽管侯家全家对马高腿厌烦,人在危难时刻,有人给一根稻草,就能救命。马高腿现在是好心办事儿,说不定就能走个狗屎运,绊倒捡个元宝。现在不提往年旧事,那些恩恩怨怨暂时放一边。

侯宽太喜欢樊玲珑了,脑子里每天都是她的笑容。侯家兄弟看到马高腿将樊玲珑介绍给刘汉山,心里一直生气,每天都会把他亲娘老子祖宗八代问候一遍。

刘汉山被抓,县里判他坐十年八年牢房,出来四五十岁一个老头,半辈子过去了,有啥把戏可玩。虽说何樊玲珑定亲,双方却没有签订婚约,她就不是刘家人,是无主的花,谁家的蜜蜂都可以采。就像上集买骡马牛羊,只要双方愿意就能成事儿。一家有女百家求,谁抢到就是谁家的人。就是他俩有婚约,把人娶回了家,只要老子有钱有势,照样能撬墙脚横刀夺爱。

侯宽知道自己的优点短处。论人的相貌,侯宽不能和刘汉山比,只能靠钱财砸。过去家里人多钱少,侯家拿不出一笔钱财让侯宽显摆。现在侯宽腰杆硬了,家里有一大笔钱可以用,那就是刘家赔偿金,100块大洋足可以给侯宽订婚娶媳妇了。刘汉山被县衙抓走,侯家拿到赔偿,立马托人说媒。马高腿登门提亲,又是刘汉山看上的妮子,把人夺过来才更解恨。

当天晚上,他买了二斤酱牛肉,一只烧鸡,给马高腿送过去。过了半个月,马高腿没有下文。侯宽不知道,马高腿被他娘骂得不敢回家。说他没事扒拉事儿,一女许两家,早晚出人命。马高腿只好憋在心里,把说媒的事儿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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