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计划全乱套了,什么谁先谁后,什么保持速度和距离,一股脑的被抛到九霄云外了。我们在跌跌撞撞中很快的就跑过了那扇通向内圈的门,这过程中我们三个都被墙壁擦伤,但是当时连一点疼痛感都没有,脑海里都是后面那个可怕的形体。我一边跑一边逐渐的平稳自己的心态,慢慢镇定下来,喊着孙红兵:”停下,红兵停下“,孙红兵站住,气喘吁吁地往我身后看,李援朝大口喘着气:”你俩,这一跑,把我跑慌了,差点摔一跤“,我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声音有点遥远,看来腿多了走路并不方便。我说:“慢点跑,别它站门口没走几步我们就到了再迎头撞上。援朝你提前一点去前面探探路,我们在这里等等,有情况就喊一嗓子,多加小心”,李援朝应了一声,显然犹豫了一会,结果孙红兵拿着的手电摸索着先向前方走了过去,我孙红兵站在黑暗中努力地用耳朵听着后方。孙红兵小声的颤音又传了过来:“老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是墓地吗?怎么什么东西都有啊?古代墓地里能有这个东西”?
“我哪知道,我们院里考古队的也没听说有这样的东西,前面的东西好歹我听说过,这个玩意……”
“啊!老郑、红兵,快来啊”!
我的话被李援朝惨叫似的呼喊打断了,我们俩像兔子一样蹦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抽出了猎刀。李援朝离我们不远,跑了几十步就看到他了,他已经点亮了火折子,惊恐的看着前方,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迎面出现了一堵墙,右侧是一个没有门板的门——通道不见了,我们在一个死胡同里!三个人全傻了,这条路我们刚才走过,转了一个圈回到了起点,临走时用火把划的划痕还在,原先绝对没有这堵墙。我跑过去,用力的踹了一脚,实实在在的砖墙。我发疯似的四处寻找机关,条石或者壁画什么的,这里都没有,墙面和地面干干净净,连天花板都是用砖砌的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可疑的痕迹,孙红兵和李援朝迫切地看着我,想从我的表情中得到一丝安慰,但是和我一样失望了:没有机关,即使有机关也不在这里,一定是有人或东西在控制着这一切!我转过头去,后面还是声音很弱,那个东西不是站在原地没动就是活动的极缓慢,目前离我们还远,定下神来想了想,我感觉那个东西并没有展现出什么实力,除了腿多了点,形象可怖之外,不知道它是不是有什么更加可怕的地方,我还是那个想法: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也不想进到里面,我总觉得里面是我们绝对无法面对的,是我并不想得知的真相,我平生第一次对自己强烈的好奇心做这样的否决,与好奇心相比有些代价是我不想付出的。
我转身看着他俩:“敢不敢去会会那个东西”?孙红兵看了看李援朝没有吭声,李援朝也看了看孙红兵,见孙红兵没有什么表示,就叹了口气:“老郑,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不管怎么做,最后终究是要进到里面去的”?我一愣,其实我心里早就觉得总有一只藏在暗中的手在操纵这一切,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把我们赶到最里面去,即使半路上有人搭救我们的,事情还是向着这个目标一步步靠近,但是我不甘心就这么被摆布,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摆布。“我还是想试一试,这个东西形象古怪,但是不见得我们三个就打不过它,万一能打得过,我们就可以一路走回去,按照图纸上的路线走出去了,而内圈一定是死路的,地图上也指出了,我的预感也是这样”。他俩又互相看了一眼,“好吧,我和红兵听你的,怎么也要试一把“。我听出了这句话里隐藏的沮丧,以及对前途的悲观,但是时间不够我对他们再做动员,只能自己做出表率。我挺起了胸膛:“老李、红兵,我知道自从进来以后我们都一直在恐惧中逃跑,但是,只要我们不放弃就有希望,而一旦放弃了就真的完了。不多说,我在前面你俩跟着我,真有危险我们再往里跑也应该来得及”。说完我拿出桃木剑和黑驴蹄子转身走了回去。刚走了几步,不出我所料,身后传来了他俩的脚步声:“老郑,等等,要去一起去”。
其实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这个东西形容古怪,绝不可能是天造地设的产物,可是看这样子,除了相貌诡异,不见得会有什么战斗能力,毕竟只有一只手还没眼睛,腿是多了点但不可能只用腿来攻击,何况真的用那几条腿来攻击我也不会太恐惧,已经如此我们也不怕它看到我们,索性收起手电又点燃了两根火把迎了上去。火光的照耀下那个怪物还在慢慢地走着,事实上它离开原地也才不到十多米,与没见到之前急切地追逐速度相比,它开始变得从容,五条美腿以一种杂乱的方式向前迈进,看起来毫无规律可言因此上身左摇右晃的说不出的诡异,它的手掌在前面探索着,不知道它用什么感知,是触觉还是像蝙蝠一样的超声波?但它还是感觉到了我们并停下脚步站在了原地,似乎对我们的行为很有兴趣,因而停下来仔细观察着。我没有等它下一步的行动,右手高高的举起了桃木剑,而桃木剑也没有辜负的我期望,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剑身上开始泛起紫光并逐渐明亮起来,虽然比较缓慢但它仍在不断地增亮。那个东西的手掌一下被吸引了过去,牢牢地“盯”着桃木剑,是的,它没有眼睛,但是那只伸向前方并竖起的手掌,看起来像是在观察什么,但是并没有退缩的样子,小巧的手掌像一个精灵的脑袋左右摇摆观察着桃木剑,甚至有点好奇的样子,我心想坏了,看来它并不怕桃木剑。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桃木剑已经变得越发明亮,在黑暗的通道里开始超越火把的光芒,已经不能用肉眼直视,我慢慢的向前迈步,试探着把桃木剑伸向怪物的手掌,它没有躲避,就这么看着,等到已经快要接触的时候,手掌忽然伸出食指向着桃木剑就那么轻轻的点了一下剑尖。随着剑尖上紫色的光芒一闪,一声无法形容的凄厉惨呼声响彻在甬道里,我们三个几乎被刺耳的尖叫声震倒在地,同时用手捂住了双耳大声喊了起来。此时它的手已经缩回蜷缩在胸前,火光下我看到那只手指已经发黑,五条腿踉跄着后退勉强支撑着平衡,那凄厉的叫声使我们始终不敢把手从耳边拿开,它的能力可能就是这种凄厉无比的惨呼吧,绝对没有人能忍受得了这种直接撕扯着耳膜声音,尖叫产生的每一个音波都在冲击着我们,像一把尖锐的刀子在不断的切割着最敏感的神经,那是一种无法形容得痛苦。
我早就松手把桃木剑扔到了地上,紧紧地捂住耳朵张大嘴巴狂喊起来。好在它并没有趁机冲上来,看来桃木剑的那一下触碰对它伤害很大,它不断的后退像是要逃开,我们站在原地捂着耳朵不能动弹等着它远离,被我扔在了地上的桃木剑光芒开始消失,火把也被丢地上光线黯淡了很多。它终于停下尖叫专心逃离,他俩赶紧拿起火把,我也把桃木剑抓到手里,为刚才居然把剑扔掉感到羞愧,但冷不丁被那声波攻击,除了扔掉手里的东西双手捂耳真的不可能有另外反应。它逃离的速度比来的时候快得多,杂乱的脚步磕磕绊绊的一会就不见了,声音也逐渐减弱,此时李援朝却松开手边揉着太阳穴边说:“这就完了?没什么可怕的啊,比刚才那白毛还差“,似乎音波对他的伤害没有对我的那么高。我也有点狐疑,这个东西有点虎头蛇尾的,虽然猝不及防之下猛地听到这声音会造成极大伤害,但是也并没有多么的不可对抗。不过没时间考虑这些了,我对他俩说:”跟过去看看,要是能回到原路上去最好别的不管了,为预防万一我们做几个堵住耳朵的布条,再遇到它就先把耳朵堵死“。他俩听了,也和我一起用猎刀割自己的衣服做布条,然后举着火把试探着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就闻到一股刚才经过时并没有的幽香,应该是那个怪物身上的味道,虽然那种淡淡的幽香很好闻,但是联想到它那诡异的形象,我还是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到了门口,火把已经照亮通道,通道里面黑幽幽的没有一丝声响,那个怪物已经远去,考虑到它的速度,这么快就消失掉它真是尽了很大的努力。
我在前面举着火把,他俩在后面跟着,一路小心翼翼的走了回去,路上再也没有任何怪异的事情发生,很轻松的就走回了带有划痕的门口,门还在,没有墙,一切好像没有发生一样,我们保持静默赶紧进入石门到了外面的一环。刚一出通道,右侧就传来了很强的亮光,不是火光一类的人工光源,好像是太阳的阳光,照的通道都不需要火把了,我顿时一惊,来的时候这个方向绝对没有光亮,我回头对他俩说:“慢点,我觉得不对,刚才没发现这边有光啊”,他俩一起点了点头,像木偶一样的整齐,脸上露出相同的神色,有点迷茫、有点失神的一起看着光亮处,我当时心思全在光亮上了,也没有发觉他俩的神态有什么异样,“红兵,你注意警戒后面跟紧了,我们过去看看什么情况“,然后小心翼翼的带着他俩向光亮处走了过去,不是很远,大约十多米,还没走近,我就看到了光亮的来源——是阳光!!!通道的不远处居然是出口,这和地图上标示的不一样啊,怎么就到了出口了?我小心的靠近了出口,把头探过去往外看,这是一个山顶,出口是一个很浅的天然洞穴。根本来不及想怎么一下就出来了,我一步跨出,蓝天白云映入眼底,远处绿油油的山坡上一群群的牛羊,山坡上还有一群正在田里劳作的人,久违的阳光下我狂喜起来,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长久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忘乎所以的喊叫着“出来了!我们出来了”!!身后他俩也一起喊着:“出来了!我们出来了”!似乎鹦鹉学舌一般,而我因为过于激动,并没有听出那声音里的机械与空洞。
蓝天白云下的山坡上一层层的梯田,绿油油的水稻看得人心旷神怡,在稻田里三三两两的站着正在辛苦劳作的人,这些人们听到了喊声,一齐直起了身子看向我们,并且也响应着向我们挥手,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木偶一样的僵硬,因为太远所以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因而虽然内心有意思诡异的感觉但是也顾不得这些了,死里逃生使我顿时觉得人生那么美好,蓝天白云这些平常的景色对我来说那么美丽,再也不想进到那漆黑的墓穴里面去,第一个念头就是远离这里,一生都不要再回来。我喊着他俩:“老赵,红兵,我们走,先去找老乡问问这是哪里”,他俩同时用机械的腔调回答:”我们走,先去找老乡问问这是哪里“,我闻声立刻回头,他俩面带微笑的盯着我,眼神里是像寒冰一样的阴冷,忽然我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像被一桶雪水从头浇到尾浑身冰凉,慢慢的一边倒退着,一边问他俩:”老李,红兵,你俩怎么了”?没有回答,他俩就那么微笑着站在那里看着,我心想完了,这俩同时又中招了。来不及多想我转身就狂奔起来,向田里劳作的人们跑了过去,一路上喊叫着:”救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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