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安抬起头,房间里二丫也走出来,往外观望着。

“怎么了?”

“我去看看。”

看到外面嘈乱声越来越响,二丫起先走出去,林淮安紧随其后。

山寨也就几百号人,但凡发生点什么,转眼就能传遍寨子,这会儿已经很多人走出木楼,二丫去到邻居的一栋木楼前打听:“贞嫂,咋回事啊?”

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风韵犹存的妇人拍着大腿道:“哎哟,可不好了,听说寨主昏迷不醒,瞿郎中也赶过去了,几天前寨主回来,听说就受了重伤,这可怎生是好啊?寨子里刚死了这么多男人,寨主要是再出事,咱们这个寨子就完了。”

贞嫂唉声叹气。

二丫的脸色变幻不定,她跟大哥加入寨子也有三年了,清楚寨主的威信和号召力,这临安绿林道上,提起“乾坤手”杜伏威谁不竖大拇指,喊一声好汉爷。可以说东白匪寨能在临安绿林竖起招牌,发展迅速,大半的支柱就在杜伏威的名号上。

若是杜伏威出了事,这绿林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酒的地方……

二丫闷着头往前走。

林淮安跟在他后面。

“你别跟着我,先回吧,我去看看寨主。”二丫道。

“我也去看看,在牢里,我和杜老哥有交情。”林淮安沉吟道。

“随便你。”

二丫此时没心情,健步如飞,很快来到了山寨中央一座最大的木楼,此楼占地近千平米,入门有一个天井,正对天井是一个数百平米的大厅,上面挂着巨大匾额,写着“忠义”而字,字迹古朴刚劲,颇有后世梁山聚义厅的意味。

此时在厅内,喧哗阵阵,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在此,林淮安看过去,一张张粗狂肮脏的脸,身体精壮结实,眼神凶狠,大抵就是匪寨中的精英骨干。

“二丫,你过来干啥?”

人群中,起码高其他人一个脑袋的雷皋首先看到了进来的二丫,扯着喉咙喊道。

“听说寨主生病了,我过来看望他。”

人群里有几分骚动。

一些低声嘀咕传来:“娘们过来干什么?”

“阴人犯冲,这时候过来,不是给寨主触霉头吗?”

“就是……懂不懂规矩。”

四周那些山贼悍匪的嘀咕声,让雷皋有些落面子,他拉着一张马脸恼怒的训斥:“听到没有,娘们别到这忠义堂来,还不快归家去。”

二丫本来心情就不好,被人语带轻蔑议论着,脸色微微涨红,她狠狠一跺脚,咔嚓,地上一块石板踩得四分五裂,她捏着拳头道:“什么阴人阳人,都是寨子里的人,论武功,论杀人,我怕过你们谁来,我就是想看看寨主,哪个不服,出来咱们一对一!”

那群山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谁真的站出来。

二丫的武力寨子里的男人有目共睹,号称东白第一力士的雷皋,拿着武器都未必能拼得过二丫。

除了寨主,谁敢说能稳胜她。

输了不光彩,赢了也没什么面子,有人嘘声道:“二丫,咱好男儿不跟娘们斗。”

“就是,二丫头,你这动不动打打杀杀的,咱这寨子里哪个男人敢娶你。”

“娘们嘛,还是要学学刺绣,做做女工啥的,跟我家那口子一样,别掺合男人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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