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言欣喜展开双臂高声欢呼。却感觉到手心一凉,一点什么东西落在手心。他把手心拿在眼前一看,是一颗黄豆大的雨点。
下雨了。
要是在夏天,要是郝言的心情好,他一定在雨中快乐的奔跑,不顾雨水冲刷,也不顾别人的眼光,只是尽情的享受雨天的恩赐。但是今天,这场雨打乱了他的计划。
郝言奔跑着来到餐厅吃饭,看到前面不远挂着的电视里的天气预报说,这一次下雨,是连绵的秋雨。
秋风秋雨愁煞人。
世间最美的颜色都阴云会被遮挡住。
一连三天了,雨丝毫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郝言在下课之后吃完饭,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秋雨。
今天王驰也在,他并没有出去和朋友喝酒,而是把一本速写书立在身前,胸前抱着一个速写本正在临摹,同时还不忘教导郝言:“看吧,这多快,一天就能把四十张画完。哪像你说什么出去写生。现在下雨了,看你还写什么生?等你挂科了你就高兴了。”
同处一室,近在咫尺,但郝言完全没有听王驰说的是什么,他在聚精会神的想自己的那十张画的草稿。其实,他也可以先跳过草稿这个程序,去考虑其他的东西,比如十张画画完了给画装裱,寻找代理的画廊出售画的等问题。
但郝言是一个单纯的人,他愿意从头到尾的走直线,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完成,就好像时间一样,必须过完八点,才能过九点。
郝言认为这才是正确的创作方法,创作,每一个步骤的变换都会带来不同的灵感。如果得陇望蜀,急于求成。亦或者,颠三倒四,那必定是一塌糊涂,越做越乱,最后什么都做不成。
叮铃铃,宿舍的公用电话响了。
王驰嘴里哼着小曲,手里轻松的画着线条,对电话铃声置之不理。他知道,没有人给他打座机,他可是有手机的人。即使电话铃响爆炸了,和自己也没关系。
郝言赶忙起身,过去接了电话。
“郝言吗,我是许玉,我在公交双柳站这边的电话亭,我没拿伞,你能不能过来帮我带一把伞。雨太大了,我走不了了。”
郝言听得她的声音带着颤音,是挨饿受冻的体现。自己很难想象她在这样的雨天还要劳作,当即放下电话从自己的箱子里抽出仅有的一把伞,穿着半截袖短裤就往宿舍外面走。
“哎呦,你这大下雨天,还真出去画速写啊。”王驰看到了郝言的行动,对他调侃打岔。
“我去抄一下雨中的景色。”郝言撑着伞下了楼,走出学校,朝火车站附近的那个公用电话走去。
郝言在宿舍里还体会不到秋雨的威力,出来后才感觉秋雨如刀,不但从地面翻飞起来不断地往小腿上扑打,而且雨中还带着寒气蹭蹭的往自己衣服透。
又冷又湿,实在是不好受。
平时从学校走到火车站也就四十分钟行程,但在这风雨有阻的天气,郝言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目的地。这时候的他,已经尽了全力冲破积水,全身都湿透了,好像刚从洗衣机里面爬出来。
“郝言,郝言。”
许玉在淡绿色的公用电话亭旁对他招手。
她也已经完全湿透了,满头的长发好像抹了胶水一样贴在头上,连衣裙更是湿得紧贴住她的身体,映衬的她的身形更加消瘦。
郝言站着片刻,等眼前的公交车开过去,避开车轮卷起来的水,急匆匆的奔跑到许玉身前,把伞盖在了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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