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府衙,薛弼将岳府之行告诉了李若虚和张宪。

李若虚叹道,“岳相公与国夫人这对夫妇,实乃世间少有啊。”

送走了薛弼与王贵一行,张宪的心情一下子阴郁到了极点。

傍晚,张宪回到家中,思来想去,不知其所以然,北伐二字突然闪入脑海之中。

圣上要和军,显然是要相公北伐,取消和军,莫不是取消了向北用兵?

想到此处,张宪的胸中便满是怒气。

说来也怪,头一天还是生龙活虎的汉子,次日一起床便病恹恹的,浑身毫无力气。

张宪在家一连歇息两天,精神不仅不见好转,反而越加萎靡。

到了第三天,张宪还没有起床,李若虚便来了。

李若虚就在床边询问,“听说张提举病了?”

张宪还是蔫了吧唧的,“啊,病了,军中事务,烦请李参议代理吧。”

李若虚一笑,“提举患的恐怕是心病吧。”

张宪眉头一皱,“李参议,你这是什么话呀?”

“薛参谋,王提举前往江州,礼请岳相公复职,为的是驱强虏,复山河,虽然和军不成,但后护军仍有十万劲旅,

日后北伐中原,谁能说岳相公不会重返鄂州掌军呢?”

闻言,张宪心头一亮,对呀!

李若虚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在岳相公没有复职之前,圣上命张宗元为权宣抚判官,难保不是为考察后护军而来。

若张宣判此行是为考察后护军,后护军的军容,军纪,军威,便至关重要。倘若军容齐整,军纪严明,军威雄壮,则后护军必为国家干城。

既为国家干城,自然少不了由岳相公统领啊。”

张宪就这么望着李若虚,打心底里赞同他的判断。

“张提举一连两日未能坐衙,军中流言四起,滋事者日众,若不严加整肃,斗志松懈,军心涣散,不仅岳相公复职无望,

整个行营后护军也将如左护军一般,被朝廷视为敝屣啊,这...”

李若虚还没说完,张宪忽的便从床上下来,朝外大喊,“来人!快取甲胄来!”

当张宪来到行营后护军军部的时候,军营里乱哄哄的一片,一声“同提举一行事务张太尉到”。

将领们这才悄悄的各归其位。

待张宪坐下,牛皋便出列禀道,“近日,营内议论纷纷,传言岳相公已被朝廷革职,圣上命张宗元来鄂州统军,不知是真是假?”

张宪淡淡开口,“岳相公眼疾复发,目今暂在江州养息,张宗元授命于朝廷,前来鄂州宣抚司出任宣判。”

徐庆有些担忧,“不知岳相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张宗元任鄂州宣判,时间长了,军中恐怕会生出变故。”

董先附和,“徐统制所言甚是,张宣判不过都督府的一个幕僚,他来统军,不服者肯定不少。”

张宪正色道,“张宣判前来鄂州掌管军政,是朝廷所命,众将军需得如待岳相公般尽心服侍,做到有令则行,有禁则止。”

听了这话,众将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张宪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李若虚,提高声音,“谁要是不服从张宣判调度,国有邦宪,军有军规!”

“自家就第一个不服!”

寇成突然大叫一声,原本嗓门就大,这一声大叫,整个厅中都好似嗡嗡作响,众将领都惊住了。

寇成继续叫道,“什么张宣判李宣判的,他如何统的了自家们的后护军呢!咱后护军随便挑一个兵就是一头虎,他有什么能耐降龙伏虎啊?”

张宪喝道,“休得胡言乱语!”

寇成不理,转身问其余众将,“我哪里是胡言乱语了?一介文人有什么能耐,不就是脸比城墙,舌如莲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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