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家投机倒把,您也没好到哪儿去,散播封建迷信。”

陈景年见李宪文话头软了,就知道关于自己工作的这个结总算是解开了,也顺势转移了话题,“成天吃大碴子,能不一嘴大碴子味。”

“封建迷信,嘁!”

李宪文白了陈景年一眼,神秘一笑,顺势往后一倒,“少爷,您还是尽早儿走起吧。”

“那五叔儿,您歇着。”

陈景年对于李宪文露出的那抹笑意并没放在心上,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带上门,拿着泡在花椒水里的麻雀回到了东厢房。

厨房里,囡囡正把洗完的碗筷放到格子上,见到他回来高兴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叫道:“哥,三大爷刚儿把我们家斧子还了,今天我还要听刘罗锅。”

“先考十道口算题,错一道儿,换你给我背卖炭翁。”

陈景年边把装麻雀的盆盖好,往牙刷上挤了牙膏,递给囡囡。

“不能超过三位数儿的。”

囡囡接过牙刷,和哥哥共用一个缸子把牙刷了,洗了脸。

陈景年刷完牙,从鼻子里擤出两个小废纸团,然后才洗了脸。

重生后,陈景年发现他对身体的控制达到了一种全新的境界。

如果不是岁数大了,过了中二期,他都想学袋熊,试着开方形的大了。

另外,他的感官也变得异常敏锐,焕然一新的视觉、嗅觉和味觉给他带来了很多新奇的感受,也造成了不小的干扰。

其中视觉和味觉对他的日常生活影响不大,就是这嗅觉实在让他困苦了一阵子,切身体会了好长一段时间什么叫狗的痛楚。

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就每天团了些废纸,把鼻子堵上点,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才慢慢地适应。

换盆洗了脚,圾拉着鞋倒掉洗脚水,兄妹俩钻进被窝儿。

陈景年住炕头,这个天气根本不冷,所以炕头和炕稍儿没区别。

陈景年隔着布帘给囡囡出了几道题,这小家伙完美继承了母亲的数学天赋,加减乘除的混算比出题的陈景年算得还快,陈景年又给他出了几道简单的奥数题,囡囡想了想也答了上来了。

为了保证有故事听,还特意重复确定了数字,复算了两遍才说答案。

当一只越界的小脚丫抵在陈景年的腿上,陈景年慢声地讲着刘宝瑞说的单口相声君臣斗。

前面讲的夸张了些,让笑点很低的小丫头乐得不行,后来就平淡了许多,等布帘那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起身吹灭了煤油灯。

明天就要上工了,对于工厂一无所知、躺在被窝里的陈景年有些忐忑。

他前世的人生轨迹完全是按照父母的意愿走,基本就是躺平过来的。

想穿警服,考警校,行!结果让他报的狱警。

分配工作后,实习结束就调到了狱政科,悠闲地干了十多年的行政工作。

岁数越大,躺得就越自在。

为了躺得更舒服,慢慢地开始学着养生,不仅保温杯里泡上了枸杞,也学着弄些食补和药膳,自我保护的意识也越来越强。

可是谁能想到,坐班车都坐应急门附近的自己,会因为看个情满四合院的视频就穿越了呢。

一夜无话,陈景年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报纸糊的顶棚。

穿越之后,他的精力格外地足,一天只要睡上两三个小时,就能精神地忙乎一整天。

用冷水洗了把脸,扒出炉灰,塞进干草和柴火,点着火。

先是焯了婆婆丁,葱花炝锅,加水,待水开后熬了锅玉米糊糊,等糊糊快好的时候再倒入婆婆丁,煮个开后饭就好了。

把玉米糊盛出来,刷锅加水,放上帘子热了五块玉米面发糕。

进屋叫囡囡起床,等小丫头揉着眼睛去洗漱。陈景年分出一碗棒子面糊糊和两块发糕,连着一小碟萝卜干,送去了李宪文那。

从李宪文屋提着脏桶出来,合着自家的一起倒进巷子口的公厕里,舀了两瓢水把脏桶涮了一遍,再解决个人的大问题,这一天早上的事就算干完了。

从厕所回来的路上,一路打着招呼。这个时候多是摆手点头示意,要是谁来上一句“吃了吗?您内”,不用搭理,妥妥地是个二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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