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阳和司巫偃同时哼了一声,这才将玉简完全展开,端详起来。

两个老头读着读着便停了下来,手有些发颤。

司巫偃沉吟片刻,“这真的是周公亲笔所写?”

伯阳没有立刻回答他,挥手招来一卷竹简,放到玉册旁边对比起来,“不会错的,这里面的字迹,一模一样……可是,怎么会是这样?”

“没想到那件事竟然是真的!”

“可是……原来如此,所以十年前才会出现那个卦象!”

“连上了?早知如此,可、唉……”

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

这是什么谜语人行为?缙黎终是有些忍不住,开口打断,“太史公、太祝公,这上面到底写的什么啊?”

闻声,这两个老头不约而同的转头看他。

“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是一些老掉牙的东西,哈哈哈哈……”司巫偃又开始嘻嘻哈哈起来,“真没想到,周公竟然把这些记录下来,倒是补了一些史册上遗漏的东西。”

他抖着眼皮尬笑,“哈哈,倒也有几分价值,就是让你们白白受了苦,我二人真是惭愧啊……”

伯阳也跟着附和道,“你们几人好好休息,归婵姑娘,明日吉时便让他们护送姑娘返回卫国,容老朽备上书信礼物,还请姑娘带给卫侯,赏收恕罪。”

随后他转向风隐和嬴世,“风公子嬴公子,你们二位愿意在此间住多久,就住多久,权当做在自己家就是了。”

两个老人说完,对视一眼,卷起玉册就要起身回屋。

“大父、太祝公,”姬桓忽然开口,拦下二人,“若真有难言之隐,还请直言,在座的几位都是为此同历生死之人,又何须欺瞒我们?”

伯阳与司巫偃听罢,交换了一下眼色。

后者小声问伯阳,“既然他们二人奉王后之命取回玉册,此物原本就应该听凭他们发落……你我就不必置喙了吧?”

伯阳叹了口气,看向面前几人,“非是我二人不信任各位,实在是……这件玉册中所记载之事匪夷所思,诸位为了这玉册受尽艰辛……也罢!我且将玉册中所记载的说给你们听。”

说完,他两手一挥,玉册在空中缓缓展开,上面的朱砂文字逐一脱落,化作粉末,重新排序成文。

归婵等三人原本对此事殊无兴趣,但是,既然有幸目睹圣贤留下的只言片语,这个热闹他们又怎能不凑?

看着浮在空中文字,司巫偃清了清嗓子,逐句诵读道:

“乃穆考文王,毖余大事,训我不敏:‘惟天降命……允有四方,其在正。……弗用德,大乱丧行,越厥辜,其大艰于有夏。惟我皇祖用伐克远,殄厥渠魁。……奠五岳。又祀崇岳、不周、霍泰……’”

等他念完一句,伯阳便向众人解释,“从语气上看,这段话是周公留下来的,乃是周文王在生前对于周公的训诫,告诫他祖先讨伐作恶多端的敌人有多么不容易,以及祖先如何祭祀天下山川……”

就是这样?众人听着倍感无聊。

“我文武嗣大宝元龟,商王受暴虐于民,奸宄大邑。王行天之罚,太公乃阙坎霍泰,致黄钺。王服之,商徒倒戈,虎贲桓桓,遽有商。”

伯阳又解释道,“这段讲的是,文王、武王即位后,因为商王无道,所以武王伐纣。在战场之上商人的军队倒戈相向,周王的虎贲将士勇武刚强,一下子便打败了商人,占据了朝歌城。”

“虎贲?也就是少主的祖先吗?”

“嗯……”伯阳点了点头。

“且慢,太史公似乎少解释了一句。”风隐忽然问道,“‘霍泰’一词之前出现过,莫非是指第一段中提到过的那些山川?里面提到了‘太公’,恐怕就是太公吕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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