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越滚越近,最后,停在了离我脚边不远的地方。
我仔细一看,那不过就是一个小药瓶,只不过,白色的药瓶在到处都是血污的地板上滚过之后,已然变成了红色。
我伸出手,将那药瓶捡了起来。药瓶已经被血水沾红了,上面的字迹都有点看不清了,不过,我还是依稀看到了两个醒目的字——安定。
这是安定?安眠药?我拿着这个安定药瓶,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哦,当然,我也无需说话。这里除了我,还有谁呢?我又能和谁说话?
这药不知道是谁的,也许就是我的吧?可是,这种安眠药是用来治疗失眠的,吃多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这病房里怎么会有这种药呢?难道这里有人失眠了吗?
可是,这瓶安定无法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我也不相信自己的身体会有那么差,竟然会失眠,还需要依靠安定?还有一点,我一想到那些吞食安眠药去自杀的家伙,我就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仿佛,我手上握着的并不是安定,而是一瓶毒药。
于是,我将这瓶安眠药随手丢了出去。瓶子在地板上又滚动了几下,最后撞在墙角上,不动了。而那墙角,正是涂写着“036”这三个字的那面白墙,这三个醒目的字就像红油漆喷上去的,可其实,那是沾着血,被人写上去的,它似乎在提醒着什么,又像在警告着什么!
我站起身,走到床尾,这一次,我没有让自己再摔倒。
卡片,病床卡!我需要看到我的病床卡!
然而,这一次我却彻底失望了。
在床尾,并没有什么病床卡,什么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不是所有的医院都会在病床的后面挂上病床卡的吗?是不是丢掉了?
于是,我蹲下身去,朝病床下面找去。这一次,我也顾不得脏了,那沾着血污的手在地板上摸着。
可是,找了半天,除了在病床下找到了几个空易拉罐和空药瓶之外,我一无所获。
谁把病床卡给撕下来了?我站起身来,大喘着粗气。我甚至怀疑,是有人故意不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把记载着病人的姓名与病症的病床卡给拿走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现在最大的苦恼与困惑,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我好像陷入了一个迷宫,要想从这里走出去,我首先要明白自己到底在什么位置。可是,我竟然连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到了这里都记不起来了,这该如何是好?
我环顾四周,除了那窗户,这里唯一的出口就是病房的门。那门冰冷地关闭着,似乎在嘲笑我:你别想从这里出去!
不,我要出去,我要离开这里!我的心底开始涌动起了热流,一种强烈的冲动在撞击着我的心脏,一直冲到了喉管与鼻孔。
这鬼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呆了!我要离开这里,我没有病,这一定是搞错了!
我大步朝那大门冲去,逃离的冲动,驱使着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可是,大门似乎被人从外面反锁住了,转动了半天的门把手,可这门就是打不开。
该死!放我出去!我差点想要大叫出来!可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不,我不能叫!如果我这样叫起来,外面来的会是什么人呢?会不会是一群坏人?
我转过身,把身子靠在门上,惊恐地看着这个房间,这间病房。
这里为什么会这么的古怪,这满地的血污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曾经死过人?
突然,我的脑海里冒出了这样一幅画面:一把电锯,一个提着电锯的家伙,推开了病房的门,拿起电锯,就朝着床上的病人锯了下去!瞬间,鲜血喷涌,流满了整个房间!
啊!我捂着胸口,心跳得很快!
难道,这里曾经发生过凶杀案?不好,要是这医院里真的藏着一个杀人凶手,那我会不会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虽然我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这个念头很荒唐,可是,我实在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么一个阴森可怕的医院里?可是,病房的门被锁上了,我该怎么出去?
我快步走到了窗户边,推开了那其实已经破碎了半边玻璃的窗,外面是漆黑一片。我抬起头,却根本看不到月亮,连星星都没有,云彩也没有。漆黑的一片,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几楼,如果从这里跳下去,那肯定是要摔得粉身碎骨。
大门出不去,窗户也跳不出去,难道,我就要被困死在这里不成?
我感到有点累了,干脆就坐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光光的脚上,早就被血染红了。不仅是双脚,双手甚至衣服上也好像涂了红油漆一样。在这里,我似乎并不是一个病人,而是一个囚犯!
囚犯?难道,有人要把我关在这里,不放我出去?
不,我还是要逃出去,我必须找到答案,我必须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想到这,我反倒冷静了下来。
那个门被反锁上了,不过,只要我能够找到开门的锁,应该就可以出去了。钥匙?对啊,这房间里里会不会有开门的钥匙呢?
我又看了看这病房,除了那三张床和那台空调机,散落一地的易拉罐和药品就是这里唯一的物品,我能从这里找到钥匙吗?我开始绝望了,索性闭上了眼睛。
我多希望自己是在做一场梦啊?我闭着眼,听着那空调机发出的沉闷声音,也只能期望会有人突然打开门,把我放出去。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那个来救我的人并没有出现,什么奇迹也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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