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大多数人都不清楚这座城市是怎样的造物,就好像平静日常里蕴含的奇迹无人可知,整座城市就是一个人造的伪尼伯龙根。
这里当然不像真正的尼伯龙根一样遍地昂贵的炼金原料,但它很好的体现了其他的一些特性,一个隔绝的世界,一个隐藏的世界。
当体内流淌着龙血的哥伦布发现一片崭新的大陆时,一个混血种的国度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于是欧洲的秘党源源不断地将家族的人才,炼金术士向美洲运输过去,但这个计划并没有成功,混血种终究还是在人类社会里默默潜伏,但这个计划还是留下了什么,许多从秘党分裂出去的家族,以及一个混血种的城市。
一代又一代的炼金术士不断从发掘的文献中获取资料,在城市上添砖加瓦,造就了世界上最大的野生混血种聚集地。
秘党和美洲的大家族端坐在城市的最上层,发行着独属于混血种的货币,野生的混血种在人类世界能够轻而易举地混的风生水起,他们的价值不断被兑换成一个个带着花纹的硬币,只为了在这座城市生活下去。
这座建立在软弱与血之哀上的城市,在秘党口中叫做“方舟”,在中国的正统口中,被称为“归墟”。
就像进入尼伯龙根必须要特殊的方法或是标记,秘党的诺亚方舟自然要求价值不菲的船票,这些船票同时也是秘党发行的货币。
在圣经中,方舟带着人类逃过了大洪水,秘党的方舟则能让野生的混血种逃脱血之哀。
血之哀,一种听上去牛逼中二又带那么点哀伤的情结,是混血种这群既非人也非龙的东西的心理疾病。他们徘徊在最强与最弱之间,他们不像龙族一样骄傲得眼中只需要自己,又对脆弱的人类感到疏离,于是只能在一起抱团取暖。
秘党的混血种发现了自己身上的枷锁,并以此为缰绳牢牢地套住了其他的混血种。
这座城市就是秘党给野生混血种最好的缰绳。
………
陈莫娴熟地在这阴影中的小巷子里穿梭,显然他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座该死的城市,名义上来说作为卡塞尔为数不多泡在图书馆的三好学生,他不应该有什么时间到那座牢笼外面的世界乱晃。
但是作为今年完成四年制学业的应届生,他实际上在卡塞尔待上了五年,陈莫凭借提前修满的学分申请过一整年的休学实习,在记录上,他在挪威的卡塞尔分部进行了一整年的文职工作。
实际上,挪威的执行部人员从没有收到过诺玛发出的人员任命,而总部每个月都会收到一份由挪威分部ip地址发来的实习简报。
天知道学院最强的人工智能是你的师妹会带来多大的好处。
陈莫裹在黑色的风衣里,谨慎地点亮了自己的黄金瞳,提防着身边随时可能亮着瞳孔冲出来给你一枪的疯子。
尽管没有太阳的城市里总有灯光的照耀,但宽阔马路旁边的路灯是照不到黑色的小巷子的。血管里流动着龙血的人精神多少会有些不稳定,你没办法要求满城市的精神病去遵守复杂的法律条文,有的只是城市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颁布的几条律令,一旦违反,那么等着你的不会是拘捕和牢房,而是顶到头上的枪口。
如果没有帕西·加图索“送来”的那份文件,他现在应该已经拿着自己隐藏账户里的几千万美刀找个逍遥的地方苟起来,好好消化掉自己脑子里窃取的有关龙族的资料。
过个两年,拿出一部分成果去校董会里面找到个好买家技术入股,把潜入校董会的罪名改为未经预约的正当访问,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从而想办法用个助教之类的正当名头回去卡塞尔,稳妥地参与到故事原本的剧情里。
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那份资料算是不得了的东西。打个比方,美苏冷战期间,双方关系回暖签订了几个盟约,转头总统在秘密出行期间遇刺失踪,而中情局的档案馆就在前几天遭遇克罗勃入侵,记录总统失踪地点的档案现在就在他手里。
现在且不论这件事情过后三战会不会打起来,美丽坚需要找回总统,苏方想让总统彻底消失,那份档案就成了众矢之的。
这份档案毫无疑问值一个好价钱,好到自己可能拿不到钱就被弄死,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找一个好买家,既能付的起钱,又不至于让他丢掉小命。
这么大的一笔生意,他需要一个公证人,让交易双方都信任的中间者,他要有足够的魄力参合到这种太平洋的巨大漩涡里,也要有足够的能力判断买家的身份意图,更要有足够的势力来保护这笔交易的进行。
夏洛克·维尔特,陈莫见过最好的商人,也是公证人的最佳人选。
不过现实不打算让他简单的到达目的地,黑暗里有了几点闪烁的金光和喘息的粗气,围在旁边的混血种衣着甚至有些破烂,黄金瞳都已经点燃了,却不稳定地跳动着,瞳孔放大。
龙瘾草,秘党圈养的炼金术士不去研究典籍里的矩阵与符文的奥秘,搞出的是这样的鬼东西,独属于混血种的致幻剂。
对于身体能力达到匪夷所思的混血种来说,大多数的药物的失去了功效,能让大象睡上一整天的麻醉剂甚至不能让其中的一些变态失去意识,十根柔和七星的尼古丁对他们多巴胺分泌的影响也不值一提。这种时候龙瘾草这样的东西就派上了用场
但这样的玩意对低评级的混血种显然过于刺激了,于是血之哀的缓解和无数复刻人类为混血种设下的陷阱把许许多多在外面称得上成功的人变成了方舟外城区的行尸走肉。
这里是方舟,非龙非人的怪物逃避尘世洪水的鬼地方。欧洲秘党,美国混血家族,中国正统,崇龙教派,无数混血种势力汇聚的中心。
因此每天都有隐藏在人群中的野生异类通过口耳相传得到进入的门票,但往往方舟船票的代价直到上船才会收取,外城区的蛇头一批又一批地压榨着新上船乘客的价值。
陈莫自认为在财不露白这一点上做得不错,但不知为何还是引起了几个不怕死的兴趣。
“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不会那么做。”
陈莫声音里透露出一股子无奈,这样的遭遇对于行走在外城区的人并不少见,械斗留下的尸体会被姗姗来迟的治安官送到内城的阿斯特拉院供给研究,没有人在意外城区的小巷子里又死掉了几个倒霉蛋。
陈莫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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