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灰色的巍峨远山绵延了不知多少万里到了天边,远山上那片死灰色给人一种难言的压抑,目力难及云雾缠绕的远处,一处死灰色山峰陡然拔高如巨剑般刺入蒙蒙苍穹,渐渐与天空混成一体再不分彼此。

那柄如巨剑般刺入苍穹的死灰色山峰正是人族与八千万里妖山的分界岭。

八千万里妖山的传承来历比人族更久远,凌霄仙宗全盛时期也未能灭了八千万里妖山,足见妖山的恐怖。

与毫无生机的远山不同,近处却是青山如黛,生机盎然,哪怕已是深秋时节,依旧郁郁苍苍,青山脚下绿水环绕,正是远近闻名的八百里囚龙湖。

远古传说囚龙湖底深处锁着一条荒古真龙,囚龙湖水与亿万里外的大洋相通。传说过于荒诞是真是假无人知晓,甚至无人知晓囚龙湖水究竟有多深,连凌云道院十大名剑那样的人物都不敢深入湖底,仿佛湖底深处蕴藏有大恐怖。

剑仙历十九万九千七百五十四年,明顺帝七百八十七年。

13月41日,晴,少云。

囚龙湖旁古道边,枯树下。

一名旧衫少年此刻就站在那棵早已枯干了大树下。

布衫已经洗得发白,隐约能分辨出青色布衫,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微显稚嫩的脸庞上目光平静清澈,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同时抱在胸前的还有一把连鞘狭窄长刀。

斑驳陈旧的刀身无言诉说着往昔岁月的风霜雨雪。

薄衫已旧,少年却新,腰杆挺得笔直,稚嫩而清澈的眼神中有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稳健。

如此狭窄长刀若非刀身微曲,与剑并无分别,只是能双手齐握的刀柄却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别人,这是一把长刀。

原开就这么怀抱着从不离身的三尺狭窄长刀静静站立在风中,目光追随着风中的落叶。

那已不仅仅是一片落叶,更像此刻迷茫的自己,不知未来会走向何方,自小深埋心底的那个愿望何时才能实现,冥冥中飘飞的落叶和这少年有了一丝奇妙的联系。

眼见那片黄叶势尽就要落在古道,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过往车辆碾碎......这是一条热闹的古道,特别是今天。

原开眼神微黯,心中一声叹息将起之际一阵新风突至,本将落在古道的落叶在空中打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旋转斜斜落进了不远处宽阔却静静流淌的魔落河中,就此随波远去。

原开长长吐了一口气,微黯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嘴角浮上一抹笑意。

随着少年嘴角浮上笑意,原本苍白的阳光终于有了一丝暖意,只是谁也未曾注意到这一抹天地异相。

天道苍茫全不可测,连一片落叶亦如是。

落进魔落河中的黄叶随流水远去,会迎来无数中可能的命运,再难预测,未知最可怕,未知也最令人期待。

原开吐气间转头,带着几分渴望的目光掠过数十米宽的古道,望向对面那处绵延无限一眼望不到头的庞大山庄。

山庄内巍峨群山起伏,和远山那种死灰色不同,深秋的群山间青翠依旧,偶黄叶翻飞在风中,宣告着秋天已经到来,只是山庄过于庞大,几片黄叶面对满山青翠注定要败下阵来。

此处正是凌云道院,三千里内人族第一修行圣地,没有之一。

原开目光先是在雄伟壮观,离地足有十余米高的大门顶牌匾上停留了片刻。牌匾上凌云道院几个大字剑气森然,有纵横之势,刺得原开眼睛隐隐一痛,情不自禁地眯了一下双眼,移开了目光。

今天正是凌云道院一年一期的招生日,三千里内自认能进凌云道院的修行少年都会来碰一下运气,进了凌云道院等于半只脚踏进了仙家大门。

虽已黄昏,雄伟大门外依然排着长队,排队的无一例外皆是华服贵胄少年,有男有女,背上约好似的负有华贵长剑,单从剑饰价值上便能判断无一不是宝剑。

如此华丽装扮与树下那名薄衫旧刀少年一比,仿佛就是两个世界上的人。

原开已经在古树下静静站了一天,期间也有一些华服少年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他,随后露出了嘲笑。

不说这少年衣着寒酸,就凭带着刀,一名带刀少年在凌云道院一年一期的招生日子来到道院想做什么?

莫非他也想参加道院初试?

凌云道院万年以来从没收过带刀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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