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札离开营寨后,庆忌又命令众将前来中军大帐,升帐议事。

庆忌环视一周,看着左右两侧的将领,说道:“传令下去,全军整束兵戈,埋锅造饭,养精蓄锐,定于明夜子时,至吴都城西二门发起进攻。”

“诺!”

众将轰然唱喏。

在一侧的孟贲颇为不解,问道:“公子,你与季子相约不是在东二门里应外合吗?何以大军进击吴都城西二门?”

闻言,庆忌只是淡然一笑,道:“我倒不是信不过季子,只是姬光、伍子胥狡猾,恐怕信不过季子,还会将计就计,在城东设伏。”

“既如此,我又何以不能再将计就计,趁敌军主力守于城东,各处守备空虚之际,发兵攻于吴都之城西?”

一听这话,孟贲等众将顿时恍然大悟。

“公子英明!”

众将正要退下,就在这时,一名甲士忽而进入帐中,禀告道:“公子,城内有一信使求见。”

“信使?何人的信使?”

“来人自称是南部尉、中大夫孙凭的信使。”

“快请!”

“诺!”

对于孙凭,庆忌的印象并不深刻。

他只知道孙凭原本是齐人,其先祖乃是陈国开国之君陈胡公,贵族出身,世代显赫!

孙凭其人更是了得,靠着祖上的余荫,以及自己所立下的汗马功劳,被封为卿士。

何为卿士?

卿士,就是国君之下最高一级的官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卿士类似于一国之宰相,但又有所不同。

因国情而异!

譬如晋国的卿士,都是世袭罔替的封君,权力极大。

其余列国的卿士大多有操持政务之权,但个人的权力十分有限。

孙凭为齐国卿士,本身就是一种荣誉性的虚衔。

两年前,齐国发生内乱,孙凭为躲避祸乱,举家迁徙到吴国。

当时的吴王僚知道孙凭的才干,但考虑到后者过去在齐国的地位太高,自己赐金封爵太甚,惹国人不满。

怠慢孙凭,又恐世人嘲笑自己不能任贤用能!

为此吴王僚左右为难!

好在孙凭似乎并不奢求名利,自己归隐于山林之间,闲赋在家。

吴王僚于是册封孙凭为中大夫,世袭罔替,这依旧是一种虚衔,只能定期领取一定的俸禄而已!

直到阖闾弑君篡位,成为吴王后,这才重新启用孙凭。

但孙凭只被任用为南部尉,不赐名爵!

南部尉,就是一种守城门的军吏,负责戍守吴都城南二门,职权不大,也不小。

这倒不是阖闾看不出孙凭的才干,不能知人善任!

而是孙凭自己要求的。

孙凭自称是自己在吴国寸功未立,不能接受更高的爵位,阖闾无奈,只能听之任之。

……

话说季札回到吴都城后,便派人秘密联络城中的公卿大夫,一起举事,接应庆忌大军入城。

当得知阖闾已然撤去负责看守软禁公卿大夫们的士卒后,季札觉察到一种不妙的意味。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季札不惧一死,不惧自己身败名裂。

庆忌与阖闾之间,如两虎相争,必有一死!

季札只想尽快解决吴国的这场内战,不论是阖闾胜出,还是庆忌胜出,对于季札而言,都不大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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