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把她放在家里床上躺躺也行的,干嘛花这冤枉钱呢。
但又想着这是孩子的孝心,周母心底比喝了蜜还甜。
主治医师见周母醒来后精神劲头挺不错的,便对她道:“大娘,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身上有劲吗?”
周母刚想摇头,说自己身上疼得受不了,却不料脑袋刚一动作,后背前胸传递来的刺疼感越发强烈,顿时就不敢动了,只能缓慢说话,“疼。”出声的嗓音也是沙哑一片。
主治医师看到患者脸上的仓皇,随即安慰道:“大娘,你放心啊,疼是正常的,你先静养一段时间,会好受很多。对了大娘,你下次可不能去高处拿东西啊,你知道你这一拿可把身体都给摔垮了。你现在上了岁数,应该注重点身体,不然下次可就不只是肋骨骨折了。你可知道你这次肋骨骨折多凶险吗?就差那么几毫米,差一点就直接戳进胸腔里了,这要是造成胸腔内刺,是很可能直接刺破肺脏的。那凶险程度以你的身体不一定能够承受得住。行了,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好好休息卧床静养,多休息。你要是没别的问题了,我就先走了啊。”
拿东西?拿什么东西?周母没听明白,但是此刻的她也无法去详细询问,她现在连咽口唾沫都费劲难受。
主治医师见周母没再说话,便带着一帮实习医生往别的病房去了。
周母眼睁睁望着主治医师离去的背影,心里头着急死了。
什么叫她没有问题,她是没有问题的吗?要不是现在说不了话,她一定得叫这个医生好好讲讲她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还有家宝和老伴儿,他们现在在哪里啊?
老伴他们将她送来了医院,也不知道他们累到没有。
周母内心满是焦急,可目前的她只能躺在病床上,什么动作都做不了,连喊人都说不出话,只能硬挺挺地望着病房里的天花板。
这些不便将她心底的难受直接放大了无数倍,随着时间的消逝,周母心头的烦躁便越发地多。
不知过了多久,周母望着虚空望得双目呆滞。
病房门口传来动静的时候,周母还没反应过来。
等来人坐在她病床边的椅子上,周母才发觉身边多了一个人。
她以为是家宝来了,特别高兴地艰难地转头头颅,结果发现坐在她旁边的人竟然是隔壁家的周梅。
周梅和周母是邻居,两家人的房子中间只隔着一个柴房。
虽然两家房子靠得近,但是两家人确实是实打实地不对付。
其原因在于柴房身上。搁在两家房子中间的柴房,一直以来的归属权都成为了两家人心头间的刺。
周母说是她家的,周梅说是她家的。再加上村里对这个柴房的归属权并没有决断,因此,两家一直以来都是吵吵嚷嚷的,没个消停。
后来,周梅家就这那个柴房往外扩建,周母也不服输,同样扩建。
本是那间柴房只是一个三十平的小地,后来直接变成了七十平的大通铺。
扩建这事并未在村里掀起风波,因为这扩建吧,反正是占据的是她们自己家的面积,也不会碍着村民们,更不会占据跟他人有利益相关的土地。
因此,村里人对她们这种行为完全是看笑话的状态。
最关键的是,周母和周梅不对付,但是她们的老一辈人却是感情极好的,要不然也就不会有这间柴房了,那是老一辈人合伙建起来的公共柴房。
因此,她俩面对这公共柴房,完全没辙。既然占不了理那就吵架呗,谁赢谁得。
于是,周母和周梅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吵架过来的。
所以当周母看到周梅坐在自己的床头时,脸上惊讶的表情那是一览无余。
周梅瞧见周母见鬼了一般的神色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给她,冷声道:“这么直勾勾盯着我干嘛?”
周母一见周梅的脸,立即气得心肝肺直疼,恨不得赶紧身体全好后跟这人吵个三五回合,必须得将这人嚣张的气焰给狠狠压制住。
但是她没力气说话,又没力气将头偏过去,只能眼不见为净,索性直接闭上眼睛。
周梅见周母这幅模样,直接嗤笑道:“你当以为我愿意来看你的啊,我呸,老娘要不是过来要给你垫上的五百块住院费,才懒得过来看你的嘴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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