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闻言不由白了沈逐月一眼。

见自己的事尘埃落定,她也不再着急,懒懒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端起香茶再品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的道:“对了,春姨,我刚刚想起来,还有一件事要求你帮忙。”

春姨虽然打心眼里不相信红袖能够同时得到那几个人的青睐,但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逼着签了份契约,总归是觉着不大痛快,语气便也不如初时热络:“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尽力而为。”

言下之意,可能办不到。

红袖暗暗撇嘴,但事不关已,也不生气,依旧笑吟吟的道:“方才我见到牡丹姐姐了,她病得非常厉害,大夫说要让她好生修养。”

春姨愣了愣,万万没想到红袖要说的竟然是这个,点了点头:”嗯,那就让她好生养着吧!“

反正那小蹄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利用价值,管她在哪里生灰呢,只要不来碍着自己的眼就好!

红袖见状心中好笑,她轻咳一声,继续道:”大夫还说了,牡丹姐姐这病啊,不宜受风,不宜挪动,更不能受人打扰。所以我的意思是,把她居住的屋子单独隔出来,派几个得力的人守着,以免有些不长眼的惊扰到了她。“

“嗯!嗯?”

春姨皱了皱眉,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红袖啊,牡丹那屋子本来是当红的花魁姑娘才能住的,以她如今这个情况,再住下去,恐怕不合适了。“

顿了顿,春姨又道:”何况依着春姨的意思,原是想把那屋子给你住的。”

红袖一怔,沈逐月立即在她耳边道:“不能信,她挑拨离间呢!”

红袖在心里“嘁”了一声,暗暗腹诽“本来也没信啊”!

“若是这样,那就更没有必要了。”红袖起身,微微向着春姨行了一礼,“我与牡丹姐姐情同姐妹,哪里能与她争一间屋子呢,还请春姨成全!“

“快休要如此!“春姨赶忙扶起红袖,拉着她重新坐下,委婉暗示道:”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和牡丹,本来是有些龃龉的吧。“

“那都是从前的事了。”红袖掩唇轻笑,“我与牡丹姐姐同在这楼中,便俱是天涯沦落人,哪里还能有隔夜的仇呢?”

春姨眼神一黯,看着眼前这个巧笑倩兮的女子,先前那种强烈的不安感再次升腾起来!

明明是与从前一般无二的眉眼,怎么又让人觉得从头到脚都大不相同了呢?

比起现在这个冷静睿智,沉稳自信的女子,她忽而不可抑制的怀念起之前那个肤浅贪财的红袖来。

虽然惹人生厌,但至少好掌控。不似如今,所言所行全都让她摸不清,猜不透!

不好对付,必须提防!

想到这里,春姨脸色有些难看:“既然你开了口,春姨总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那屋子可以先暂时让她住着,但咱们把话说在前头,医药费楼里可不会帮她出!”

“这个自然,那就多谢春姨了!”

红袖微微一笑,又随意与春姨闲话了些家常,随即起身告辞。

春姨倒也真够意思,即便心里不悦,却还是起身把她送到门口,显得颇为客气。

这在从前可是绝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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