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与修恩的奇异之旅

第九章塔塔的小说喜宝和叉包6

*

故事还没结束。

喜宝看见这二人活像连体婴儿般恋着爱,自觉自己多余。谁也不想看自己心仪的男生和别的女生演琼瑶剧。

还是这样的女生。

喜宝的价值体系跟不上。

有时叉包会跑来找喜宝,说的都是仙仙,开始时说两人多么情投意合,一点一滴,小爱大城里好甜蜜。

“然而进了围城,就是个怪圈。”叉包说。

后来他开始埋怨仙仙难以捉摸,云里雾里,说自己听她讲话总是很what?喜宝建议说,多去看些鸡汤文学吧,你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比不上人家那高度才产生不了共鸣,我有个朋友从小看《小屎袋,现在都会走路了。

叉包听后不开心:“怪声怪气,喜宝,你在讽刺我吗?”

“你喜欢的人喜欢的事我把它说出来并且建议你去追上她的八个八拍你却觉得我在讽刺你说明你喜欢的人喜欢的事情你根本就不认同没有认同感却还要继续喜欢她这个人这样的爱情需要被讽刺吗?”

喜宝一气呵成说了一长串,丝毫不给叉包插话的余地:

“我们从小玩到大,我万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包包,你在讽刺我吗?”

“咱们是哥们儿啊,”叉包说,“最铁的。”

“可我不只是想和你当哥们儿啊,”喜宝小声说,“你说过长大要娶我当媳妇儿的。”

叉包愣了一下:“我啥时说过。”

叉包真的都忘了。

喜宝哭了,哭着哭着,她带着委屈说起了往事。

“咱俩小时候有这一出?”叉包想了想。嘿嘿一笑。

“有啊。”

“忘了。”叉包又嘿嘿一笑。

喜宝又哭了:“我真受不了你,你让我怎么办?”

“去喝奶茶?”叉包想想说。

喜宝一跺脚,不讲话。

“好啦,乖啦,不哭。”叉包吸吸鼻子:“不要害怕,内心强大。”

*

故事依旧还没结束。

过了几天,刚坐在座位上的喜宝看见那个熟悉的白裙翩然落在她眼前,发出尖细的麻雀叽叽声:

“喜宝,你过分,你挑拨我们,想干嘛?”

其他同学纷纷望过来,绕有兴趣地看着好戏开场。

“我们出去说吧,”喜宝小声说,“这儿人多。”

“你也知道害怕人多啊,”仙仙捏着嗓子起着高腔道:“喜宝啊喜宝,你不美好,握不住的沙,就散了吧散了,人生在世不称意,佛说那是前世的债未了,今世莫要再搞,成全境界最为高,无私大爱……”

喜宝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白度母转世灵童啊你。”顿了顿,看仙仙愣住,转身就走,身后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衰。同学们都在吹口哨。

她把围墙边上那个小桌子搬上了房顶。

又把书和习题册搬上了房顶。

同学们有的来帮忙,劝说何必耽误了课程。

喜宝没吭声,最后自个儿搬上了房顶。

眼不见为净,她收拾打理了一下,又给桌子换上衬布,趴上面,开始睡。

睡着就不用难过了。

醒来,就望着树叶被阳光穿透,下面穿行不停的同学,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孤独感席卷而来,原来不是高手,也寂寞。

有高手说,无聊的最高境界就是写作业。

一个人呆久了,喜宝渐渐能耐得住性子,翻开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做起了习题,做完翻翻后面答案,自己教自己,成果显著,月考时没有再是倒数,也不再是同学分数线的参照物,老师见她不退反进,一时欣喜,也随她去。

一天喜宝又在屋顶睡着了,梦见了爷爷,又梦到和叉包手拉手一阵风逃出了学校,逃过吊儿郎当的门卫,逃过了城市的高楼大厦,他们跳上一辆公交上,闯过平原,穿过麦田,最后在一个小镇停脚。下车,四周荒无人烟,空城,只剩下大而冷漠的门店和牌匾。叉包拉着喜宝去了草地,荒草丛丛,盖过膝盖,泥土松软,赤红如血,凝结虚空,环绕她面前的沼泽静静吞吐气泡,咕噜噜,烟雾缭绕。

叉包站在一块墓碑前,静静沉思,喜宝呆呆地看见石碑,扑通一下两腿发软膝盖朝地跪了下去。

“喜宝,喜宝,”叉包说,“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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