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走出门外,萧沐雪看着跪在地上的画桃,说道:“傅太医跟了父皇十几年,颇受父皇的重视,在宫里有很深的威望,宫里哪个娘娘不给傅太医三分薄面!你一个小小的丫头,公然置喙,你不要命了,还是嫌本宫被那些老迂腐教育的不够?”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公主。公主饶命!”画桃答道。
“饶命?还不至于要你的命,好了,本宫没事!你起来吧,本宫有事问你?”萧沐雪向画桃说道,见画桃起来后,继续说道:“本宫只是刚起来,头有点疼,有点忘事,现在本宫问你,你答就是,其余的不要问,知道吗?”
画桃点了点头答道:“是!”
萧沐雪理了理思路,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份了?”
画桃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但想起公主刚才的吩咐,以及违抗公主令的下场,还是恭敬的回答道:“启禀殿下,现在已经是永阳元年”
萧沐雪眼睛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手掌使劲捏住,任指尖扎进手掌的肉里,自己真的没有死,自己竟然重生回到了三年前,沐阳刚刚登基的时候!可是,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回来,明明自己做了这么多的恶事,老天爷,为什么还会给自己第二次机会!
突然想起当时在栖梧山崖边站着的那一个清隽身影,忙问道:“那贺兰容澈,贺兰容澈在哪里?”
听见萧沐雪的问话,四周站着的下人顿时全都将头埋的更低了,都不敢说一个字,连画桃都在一旁,不敢回答。
“问话啦,都哑巴了,贺兰容澈在哪里?”萧沐雪吼道,因为萧沐雪记得,当萧沐阳登基后,自己的身份更加尊贵,作为当今圣上同胞亲姐,当朝和乐公主,那可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于是就把罪臣之子贺兰容澈带回了公主府,当然接着就是后面几年的无数的折磨与侮辱。
在那几年的折辱中,贺兰容澈可以在烈日炎炎的夏日的庭院里跪着,也可以在大雪纷飞的寒冬的池塘中泡着,可以是在下人房都不如的柴房里,也可以是深不见天日的地牢里,所以,贺兰容澈应该是恨透了自己的。萧沐雪怎么都无法明白为什么他情愿与萧隐决裂也要保护自己!
听见萧沐雪的吼声,房里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把头埋在地上,画桃小心地说道:“禀公主,昨天贺兰公子冲撞了公主,被公主罚去了水牢!”说完,就继续仆伏在地,不敢再说一言。
“水牢”两个字说出来后,关于昨天的记忆纷至沓来,萧沐雪原本以为已经过了三年这么久,却没想到当时的事情如今再次想起,确是如此清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
当永阳元年,沐阳登记后,自己就像陛下讨要了关在诏狱的罪臣之子贺兰容澈,将他软禁在公主府中,自两年前,贺兰容澈跟着当时的护国将军贺兰青山回京封赏,在御花园的御宴上,萧沐雪远远就看中了那当时在人群中耀眼夺目、潇洒肆意的贺兰小将军。可没想到对于自己的求爱,他却拒绝了,而本想找父皇赐婚,父皇却以不想自己太早出嫁搪塞了自己。眼看着,贺兰容澈就要和李青绵成婚,可却没想到爆出了贺兰青山贪污军饷的消息,全家深陷囹圄。
贺兰家本就树大招风,人们最喜欢看见的就是虎落平原,最喜欢做的就是落井下石。萧沐雪还记着把贺兰容澈带出来时,已经快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尽管是这样,面对自己的求爱,贺兰容澈仍然高高在上,睥睨着自己说着不会喜欢自己,永远不会喜欢自己。从小到大,作为嫡出公主,皇家长公主,萧沐雪有什么得不到的,所以才让自己彻底的被嫉妒,仇恨浮了眼,将其关进了水牢,自身自灭。
还记得,当年是怎么把他放出来的啦?好像是真的快死了,整整昏迷了三天,最后才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是人虽回来了,身体却全完了,根基全毁,孱弱不堪,原本在诏狱被伤的腿因为这一次彻底留下了后遗症,虽不影响行走,但也不如正常人那样灵活自如,曾经那个让敌人闻风丧胆,意气风发的小将军彻底变成了一个废物,甚至后面大夫还断言活不过而立之年。
想到这里,萧沐雪突然扇了自己一耳光,当时为什么就这么混账,不能在犯以前一样的错误了,需要马上见到贺兰容澈,不能再等了,于是,掀开锦绣棉被,赤脚跑了出去。
画桃他们没料到萧沐雪的动作,直到萧沐雪跑出了房门,才反应过来,立刻起来,拿起鞋子追了出去,边跑边喊道:“公主,你慢点,你把鞋穿上,小心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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