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蹲在城墙根脚下,郁闷地拨着地上的雪粒,方大正显然已经抛弃了最基本的武德,提溜着他这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路飞奔,闪开了监察司的追击,逃到了僻静无人的城墙下。
“所以你想找我去采药?”
他打断了方大正遮遮掩掩地话语,在他看来,方大正实在藏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客栈的试探,再是如今的偶遇,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是挨了一拳,就能让对方起这么大的兴趣。
方大正从书生的眼里读到了不信任,一向不善于撒谎的他只能挠挠脖子,最后挣扎出一个极为诚恳的眼神,“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有些事情无法说出口。”
每个人心里都有难以启齿的秘密,姜云懒得逼问那么多,倒是奇怪地说道,“为什么你都做不到的事情,却认为我能做到。”
他指的事情自然是采药。
方大正舒了一口气,长长的白雾经久不散,看来在他心中憋了许久,“那药名叫九幽草,生长在一处遗迹之中,遗迹的入口太过脆弱,如今已是禁不起武者的进出,只有没有修出真气的普通人才可以进去。”
“我找了很多人,他们都无法把九幽草带回来,可是你不同。”
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姜云。
“就因为那一拳?”
姜云隐隐有些好笑,看得出来方大正对这件事上心到了病态的地步,但把如此慎重的事情寄希望于只有一拳之缘的自己身上,这种没来由的相信给他的感觉与一见钟情没什么区别,太玄乎。
方大正没有说话,他只是普普通通朝城墙地挥了一拳,整根胳膊齐齐陷了进去,坚不可摧的城墙在他的面前如同早晨六七点钟出炉的馒头,一触即溃。
姜云:.....
他用拳头磕了磕方大正打碎的长砖,冰冷,坚硬,厚重。
这质地比之钢铁也不逊色。
好吧,他默默接受了事实,原来如意楼门口的一拳之威,远不像自己想象中的小孩过家家,难怪在看见自己没死后方大正会那么惊讶。
“但是你要让我相信你。”
姜云丢开碎块,拍拍手,“我不可能因为你的一番话就去采药,做人有时候还是功利点好,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简单!”
方大正拿出半块玉佩,在日光下通体透亮,一看就非凡物,“待你采到九幽草,另外半块也给你!”
姜云思考了一会,接过玉佩,道,“先说好,帮你可以,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带出来。”
“没问题!”
方大正积压在心头多日的阴霾散去了些许,“明日辰时,城外黑风岭集合。”
说完,他伸出自己的拳头,“方大正。”
姜云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拳头碰了碰,“姜云。”
....
入夜。
监察司的住所里,只有姜云一个人守着偌大的房间。
其他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家。
在监察司工作五年,高低也能在白玉京整套两进的小院子,虽然是在外城,但这份工作的薪水着实让人心动。
这里比先前住着的漏风客栈好的不要太多,大通铺的热炕,虽有些褪色但没有霉味的被褥,足够他渡过一个寒冷的冬天。
门外,夏灵均站在天井中,望着高挂的月亮,眉间锁满了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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