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突然意识到那几个人是狗贩子,忍不住喊出声:“快跑!”狗子好像能听见顾浅的声音,在陌生男子拿着麻袋靠近它前就撒腿跑掉了。狗子跑的很快,顾浅也跟着狗子一路跑啊跑。可是不一会,顾浅便看不见狗子了,她来到一座古城前,铜色的城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热闹的声音,人们在欢呼,在歌唱,在热烈庆祝着什么。
顾浅小心翼翼走近那城门,透过门缝看见里面的人们挤在道路两边,夹道欢迎着一队人马。顾浅看不见道路中央,大着胆子挤到人群中,一路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她看见,是一小队人马走在道路中间,前面是三排骑着威武高大的马的骑兵,后面是五排举着旗帜的步兵。那旗帜,红底黑纹,中间是一把利剑,两边有藤蔓缠绕着利剑,藤蔓上还长着一朵花,旗帜的左下角写了个小篆体的字。
这旗帜上的图腾好像沈家的家徽,顾浅心想。
五排步兵之后是一辆黑色的马车,马车上刻的图案却是顾浅没有见过的,是一条咬着尾巴的蛇。百姓们纷纷向马车扔着鲜花,还有人扔了个红彤彤的果子。顾浅正琢磨那图案,突然看见一个骑马的青衣少年郎靠近马车,对马车上的人笑说着什么。骑马的青衣少年刚好挡住顾浅的视线,顾浅只能看见马车上的人露出一双玉手,以及红色的衣服。
骑马的青衣少年将百姓扔到马车前的金色向日葵递给了里面的人,顾浅只听见他说:“哟,这稀有啊。”那骑马少年便不再挡着顾浅的视线,到马车前面去了,可马车也到了顾浅的前面,顾浅只能看见那双玉手的主人的侧面。就从侧面来看,马车里的人应该是个红衣美人,顾浅如此下结论。
顾浅还想要跟着马车走到前面去,对面却有人向自己扔来几支向日葵。向日葵正向自己的脑门砸来,顾浅不由得闭上了眼,并没有想象中的痛感,额前只有轻轻的触感。顾浅睁开眼,两支向日葵落在自己的脚边,身边的百姓和马车都不见了,刚刚的热闹声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消失。顾浅望向四周,又只剩自己一个人,她弯下腰捡起向日葵,发现这个向日葵很特别。不同于平常她见到的单瓣向日葵,这两支向日葵是重瓣的。
不知从哪个角落传出一声狗叫声,顾浅连忙寻声看去,是从前面的转角传来的。顾浅靠近转角,狗子突然从自己脚边跑过,随即,一把扫把重重地扔到了自己脚下,对面有个发福的餐馆老板插着腰气冲冲地骂道:“死狗!又来偷东西吃!下次抓到你非得弄死你。”
原来已经变成偷食的流浪狗了吗…不对,从主人死的时候开始,它就已经变成流浪狗了。顾浅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再弄丢狗子的去向,连忙转头向狗子消失的方向跑去。还好,顾浅没有跟丢它。狗子跑的并不是很快,它的右后腿好像受伤了,跑的一瘸一拐的。狗子的嘴里叼着它从餐馆里偷来的肉,它一路跑向一个荒废的田地里。
荒田里的野草已经长得很高,顾浅悄悄跟着它来到荒田的某处,看见一窝刚睁眼的小狗狗。原来,它已经是妈妈了。由一堆破布脏衣服围成的狗窝里,有紧紧挤在一起取暖的四只小奶狗。狗妈妈回到窝里,紧挨着它的孩子们坐下,小奶狗们仿佛闻到了母乳的味道,推挤着咬狗妈妈的**。狗妈妈一边吃着狗,一边给孩子们喂奶。
顾浅蹲下来仔细看着小奶狗和狗妈妈,狗妈妈比初见时瘦弱了很多,也脏了很多,唉,它曾经也是有人疼爱的啊。顾浅看着毛茸茸的小奶狗,忍不住伸手去摸,狗妈妈却突然发怒,站起来,生气地冲她狂叫。顾浅被吓了一跳,忙后退几步,听到后面传来小孩子的声音。
有两个小男孩结伴来到荒田,其中一个壮一点的小男孩对另外一个瘦一点的小男孩说:“你看,我就说吧,这边有几只刚出生的小狗狗。”
另一个小男孩有点害怕地躲在后面,但是又控制不住好奇心张望着狗窝,说:“真的唉,有四只小狗狗。”
胖小孩说:“都说我没骗你们,我们抓一只回去给他们看看,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瘦小孩说:“这不好吧,狗妈妈好凶啊,它好像要咬我们唉,我们回去吧…”
胖小孩说:“不行,不能就这样回去,看我把它打跑!”
胖小孩说着捡起地上的石头向狗妈妈扔去。
已经成为母亲的狗妈妈被小孩的石头砸了两次都没有退缩,反而更凶了,它扑上去一口咬住了胖小孩的小腿。
胖小孩疼的大哭,瘦小孩吓得跑走。顾浅暗叫不好,这小孩会引来大人的。顾浅忙追上跑掉的瘦小孩,她试图抓住他,可是她怎么也抓不住他。小孩跑进了一户人家里,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顾浅又一次悄悄靠在门口观察里面的情况。
里面有个身着红色衣服的美貌女子,表情严肃而凌厉,她说:“我与幼弟会留在此地,与你们共同度过这次难关,我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再劝。”她的面前站着一名黑衣男子,表情忧郁,背着手站在红衣女子面前皱着眉头,啥也没说。后面坐在太师椅上的一个富态的中年妇人却是很感动地说:“好,真不亏是我未来的儿媳。”
这是刚才马车中的红衣美人和骑马的青衣少年吗?青衣少年看上去有几分眼熟,但顾浅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这一连续的事给顾浅一种怪异感,顾浅说不上来是哪里怪,但就是怪。
外面传来狗子的狂叫,顾浅转头看去,荒田竟然起了火。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起火?难道是小孩的家人放火烧狗吗?顾浅向门那边望去,黑衣男子搀扶着中年妇人离开,红衣美人也转头离开。他们明明还在眼前,为什么荒田突然起火了?
狗子从荒田中冲出来,它嘴里叼着一只小狗,它放下小狗,又冲回荒田里。接着它又叼出来一只小狗,这次它的身上已有烧伤的痕迹,但它放下第二只小狗又重新回到着火的荒田中。过了好一会,它叼出来第三只小狗,放下小狗,它再次打算回到荒田中,可它没能回去,它倒下了。
顾浅第一次知道原来狗子也是会流泪的,在它没办法救它的第四个孩子时,在它救出来的三个孩子里死去一只的时候,狗妈妈只有两个孩子了。顾浅忍住不让眼泪落下,她看着狗妈妈醒来将死去的小狗叼到另一处的荒地里,带着幸存下来的两只小狗离开。
“滴滴滴滴滴!”
顾浅被迫从梦中醒来,是床头的电话响了,顾浅极度不情愿地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只有“滴——”的一声长响。顾浅挂断电话,才想起来这是自己昨天早上向前台预约的叫醒服务,今天要送机了。
做了一晚上奇奇怪怪的梦,现在顾浅的头沉的很,她只能挣扎着起床,带旅游团买完纪念品就可以去机场了,她的代班也圆满结束,接下来就该办她自己的事了。
……
建安的另一边,叶家老宅,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叶家门口,按响了门铃,无人应答。黑衣男子颇有耐心等了一分钟,继续再按一次,还是无人应答。黑衣男子咳了一下,等了一分钟,又按了一次门铃,只不过这次力道比前两次都重。这次按响门铃过后,不到10秒,传来一个少女骂骂咧咧的声音,“谁呀,大晚上不睡觉,有病吗?!你是猫头鹰吗?!“男子一脸严肃的表情瞬间破功,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立马正色道,“小妹,是我。“门里传来小跑的声音,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少女穿着睡衣探出头来,奇怪道,”咦?真是大哥,没带钥匙呀,怎么不翻墙进来呢?“
这名黑衣男子叫叶扶桑,是叶家子女,前几日出差去了,今日才回,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小妹别闹,我就知道你没睡,这有客人呢,快开门欢迎客人进去。”
少女开了门,说:“我没睡才能给你开门,二姐也没睡,客人呢?“
叶扶桑往旁边挪了两步,对着门前淹没在黑暗中的花丛说:“崔先生,请进,委屈你在寒舍休息一晚了。”
从花丛里走出另一个黑衣男子,身材修长,目测一米八五以上,三十岁左右,嘴唇上有些许淡青色的胡渣,相貌极好,好似时装杂志上的帅气男模。他眯着桃花眼,在吐出一圈烟之后,优雅地灭了手里的烟,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然后一脸笑意地对两位叶家人说:“哪里哪里,叶大哥能收留我住一晚那是太好了,能来贵舍拜访是我的荣幸。”说完,他十分优雅地冲门口的叶家小妹,叶依米,行了个英式贵族见面礼。
叶家小妹十分受用,又见是一个帅哥,立马十分热情地欢迎,“崔大哥,请进,你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想吃什么自己拿,水果都在冰箱里,客厅里有零食,都是二姐昨天去超市刚买的,真巧呀,崔大哥你叫啥呀?”叶依米一边给他领路,一边跟他聊天,这孩子是个天生的自来熟,跟在后面的叶扶桑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孩子不仅是个自来熟,还是个花痴,自己出差十天半个月回来都没见小妹这么热情。
话正说着,从二楼下来一位女子,十八九岁左右的年纪,身材发育得很好,凹凸有致,面容和叶家兄妹有五分相似,有点像叶依米的长大版,想来是叶家的二女儿,叶文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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