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娘,”靳慎行握着谨言瘦弱的肩膀的力度渐渐缩紧,“我礼貌叫你一声伯娘。”
他看着站在那雍容华贵的女人,想起那些家里一桩桩的破事,他瞪着靳伯娘,“你再说一句话,我靳慎行就把你舌头拨了。”
“你...”靳伯娘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把说话给咽了下去,她知道理亏,都怪自己那个蠢钝如猪的老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好地要在病房弄这李谨言,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她暗暗对这破事的始作俑者厌恶,都怪那该死的靳夫人,出的破主意!
一阵骚动后,靳慎行看着坐着病床上的谨言。
她纤长的睫毛在灯光的渲染下投下浅浅的阴影,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神情。谨言默默地抚摸着纱布上的纹路,她感觉不到痛,她的心只有麻木。
“谨言。”靳慎行和谨言平起平坐,“别那么冲动好吗?”
谨言淡淡地抬起头,迎上了靳慎行关切的目光。
“我不是批评你。”靳慎行怕自己语气重了,他轻轻说着,“要是你有事,谁给我刮胡子。”
谨言眨了眨眼睛。她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醒来的老公,想起那数不清的日夜里,她默默地给他刮胡子,给他清洁身体,还经常读着自己喜欢的言情小说给他听。那一段日子,她累了,在病房边睡醒的时候,她感觉那是她人生中最安静的时光。
她以为他不会醒来,她就这样一辈子,当一个植物人的老婆。
“那大叔说要我给他生娃。”谨言盯着靳慎行深棕色的眸子淡淡说道。
靳慎行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伯父就是个老色批,自己还在公司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兴风作浪潜规则公司女同事。他没想到这货居然把魔爪伸向自己的老婆。
“所以我就醒过来了。”
“靳先生,我们其实不熟。”谨言握紧手心,她心里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的老公突然就醒过来,“我只是嫁了过来做我应该要做的事情。”
“说重点。”靳慎行的眸子里的目光渐渐淡了下来。
果然,如老程说的,靳慎行心里想着。
“我们还是离婚吧。”
病房里充斥了松露味道的消毒水味。
谨言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句话,她心乱如麻,她十分怀念黄昏后在靳慎行床边午觉醒来的感觉,那让她感受到有片刻的安宁。眼前活生生的靳慎行让她感到陌生,尽管那句“别怕”让她心里泛起涟漪。
“不可以。”靳慎行果断地说道。
那数不清的日夜,只有靳慎行自己知道,他习惯了眼前的女子,他喜欢每天躺在床上静静地让她刮着胡子,他喜欢她用她那双小手给他清洁着身体,他也很喜欢从她小嘴里说出那些老土的言情小说故事。
“可是我们不熟。”
“可以深入交流。”
“我们年纪有代沟。”
“我一亲戚二婚娶了个小他20岁的。”
“但是因为他有钱。”
“我也有钱。”
“我不缺钱。”
“......”靳慎行深呼吸了口气。
谨言眨了眨她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老公。
靳慎行看着谨言现在人畜无害的样子,完全没法想象眼前这丫头还差点要杀了自己的伯父伯母。
“为什么?”谨言不解,她记得,靳慎行未出车祸之前,有一个和他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从媒体杂志上也看到靳慎行对那未婚妻爱得炽热的目光。
“我喜欢你。”靳慎行毫不思索脱口而出。
“......”这下到谨言无语。
“怎么了?这个理由不充分么?”靳慎行微微俯下神,试探性地问道。
“我...”谨言被靳慎行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微微转过头,“我不习惯,活的你。”
靳慎行被谨言逗笑了,可他不能说自己是因为要查出车祸的凶手才装植物人。
他看着谨言被打淤的笑脸,他伸出手想抚摸一下,却又怕她反感,他默默收回手。
“那习惯一下,可以吗?”
谨言看着眼前陌生的老公,看着靳慎行眼里透露出的渴望,她突然想起自己家门前渴望自己投喂的流浪狗,那巴巴的眼神,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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