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连忙阻止,道:“神明且慢!小女南怜违背天命与桑云镜之外的男子定下终身逃亡,违背桑云镜之令,还请神明责罚!”

桑云镜凡间之主,初代桑云城城主曾经订下规矩,桑云城之人不得与外人通婚,没有桑云城城主允许,不得离开桑云城。

现在看来,想必是初代桑云城城主已经知道桑云镜外的不安稳,为保桑云镜内不出错,特此设下的规矩。

这事游晔知道。

“你们凡界的事,该有你们凡界的人管,我不轻易插手。”

初代城主至今,虽然城主之位几经易主,但这个规矩始终不变,现如今城主更是不信鬼神之说。

据打探来的消息,有位道长直言南望山无神明,乃妖邪作祟,城主闻言没有直接命人处刑,反而特地将人送来,验鬼神之说,破神明谣言。

想必是为树立威信。

想不到,真有神明降世。

“城主说,吾女之命,神明做主。吾女年幼无知,还请神明开恩!”

被绑着的南怜终于睁开绳索,摘下堵嘴布,满眼痛恨:“爹,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道!是桑云镜的规矩!”

听闻女儿开口,城主连忙转头看,大惊她摆脱束缚,有听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发言,只怕触怒神明。

山主对女儿怒吼:“你给我闭嘴!”

南怜红着双眼,冷笑:“爹你这辈子只知道守着规矩过日子,不敢作为也难以作为,只会对城主为马首是瞻,怕是城主杀了我,你只会拍手叫好罢!”

女儿对父亲这么说,实在诛心。

面对情绪失控的南怜,尚善刚想开口,被山主抢先。

“你风高亮节、宁折不弯,所以你跟人私奔还被抓?跑也就罢了,还装神弄鬼让南望山民众以为妖邪作祟,你披上嫁衣逃婚,抛下家人和乡民,事情箭在弦上,她人为你的一己私欲付出代价!怜儿!到现在你都没有一点悔过之心?”

“是我的错?我爱一个人有错?越郎有什么错?我们错在相爱?错在桑云镜死板虚无的规矩,什么桑云镜之人不能与外人成亲,为了这个莫名的规矩,有多少痴男怨女因此含恨终生,为什么世人皆唾弃相爱之人,而没有一丝怀疑,这个规矩的错处?这是在扼杀人伦天性!”

得,又是一个以爱为信仰的痴女。

怕不是跟宁霜等人一样,下凡历劫的神仙吧。

尚善叹气,道:“南怜,爱一人没错,解决这个不能通婚的方法也很多,但你偏偏为了你的个人情爱制造骗局假死遁走,引发一系列麻烦让家人为你承担,实在不该。”

南怜冷笑,“情爱滋味你是体会不到了。这不该那不该,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不该,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若不能与越郎携手一生,倒不如一头撞死!”

山主痛心疾首,“我怎么生出你这样不珍爱自身性命的女儿!”

“爹不是忘了,我自出生没多久就被送给舅家教养,只等及笄就嫁给表哥巩固你的山主之位!”

山主夫妇一共抚养两子一女,山主夫人生下幺女南怜时落下病根卧床不起难以照顾幺女,恰逢娘家嫂子前一个月生下孩儿奶水充足,两家商量就把幺女送去寄养。

山主夫人一病三五年,用药吊着,后来慢慢养好,也不能太过劳神,加上山主常年忙碌不得空照顾小儿,女儿就留在娘家教养至十三岁。

南怜回家后与家人并不亲近,经常往舅家跑,一住就是几个月。

两家关系亲密,又有意结亲,为了让女儿开心自在,山主也没多阻拦。

哪里想到,会有今天。

山主闭眼,良久才道:“为父不知,原来在你心里,我……如此不堪。子不教,父之过。南迁愿替女受罪,请神明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改过自新?

呵呵呵……南怜怒吼:“我没错!错的是这个世道,是你们!既生下我,为什么不亲自教养?把我送走是你的第一错,把我许给表哥这是第二错!你从来不问我是怎么想的,我何必考虑你的顾虑!你不必在此假惺惺求情成全自己的父爱之情!”

南怜转头朝仍在挣扎的越郎爬去,对着越郎掏出一个小黑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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