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馆弟子练完拳法,傅衍发现,对方的拳法并不完整,只有《自然长拳》的一小部分,而且是最基础的那一部分。

这也正常,毕竟只是选杂役,不可能将整套拳法演练出来。

随后,叶临召集五十个候选人,站成五排,每排十个,同一时间开始演练。

傅衍心无旁骛,将武馆弟子打过的拳法全部施展出来。他没有去管周围的人,也没有分神去看叶临是否在关注他。

他虽已记下整套拳法,但不算入门,加上是第一次实际练习,动作还很生疏,招式之间的衔接也颇为滞涩。

不过,他确实将看到的部分完整演练出来了,等他收拳,才发现周围传来阵阵惊呼。

发出惊呼的,不只是围观群众,还有忘记招式、愣在原地看他的杂役候选人,甚至还有武馆弟子。

惊呼中也伴随着质疑。

“这人记性怎么这么好,竟然将整套拳法练出来了?”

“真是武学天才啊,看一遍就学会了!”

“哪有什么天才?他只是以前就练过吧,不然这么多招式怎么记得住?”

“他的动作生疏,明显是初学乍练,只能说明他确实记性好。”

最后一句话是叶临说的,算是打消了人们对傅衍的怀疑。

接着,叶临对着候选人指点,很快选定了杂役。

傅衍默默数着,一共有二十人,算是他自己的话,就是二十一个了。

他琢磨,叶临要么不选他,要么另有打算。综合他刚才的表现和叶临的话,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傅衍觉得,叶临对他还是有所怀疑。他倒不慌,他一没偷学二没撒谎,并不担心叶临可能的盘问。

“你跟我来。”果然,叶临叫住傅衍。

傅衍离开时,回头看了看先前拉拽他的兄弟俩。

哥哥一脸不服,弟弟的目光则扫过傅衍和二十名杂役,然后看了看身旁的兄长,若有所思。

叶临带着傅衍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武馆弟子和新选的杂役。

“霜刃武馆出去的弟子甚多,所以武馆的基础拳法流传到外面也是正常的。之前我们就遇到一个孩子,他叔叔以前在武馆学过武,所以教给他一些拳法。我们对这种事并未严格限制,反而是见那小子资质不错,将他收作正式弟子。”

走到桥上时,叶临说道。他没有对着傅衍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两世为人,傅衍毕竟有些阅历,不是十五六岁的单纯少年。他知道叶临话里有话,字字句句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些话未必是叶临的真实想法,可能是想诱导傅衍说出“实话”。

“有天资的人,成为正式弟子也是应该的。不过人有各命,我一介流民,如果能成为杂役,已经很荣幸了。”

傅衍没有岔开话题,他接过叶临的话,只是并不点透。

“以你的资质,我们也可以收你为学徒,教授你武功,但你必须实话实说。你以前学过这套拳法吗?”

“没有。”

叶临沉吟片刻,然后停在石桥中央,死死盯着傅衍,眼中的威压比之前询问身世时还要瘆人。最后他压低声音,缓慢问道:

“你确定以前没有学过这套拳法?”

“没有,我今天是第一次见这拳法。”

虽然叶临威压逼人,但傅衍说的俱是实话,加上两世为人的心性,总算经受住了考验。饶是如此,他的后背还是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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