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耀的血液呈现黑色,阴影里窥视的目光闪烁红芒。
红与黑,饥饿激发出老鼠最本能的野性,当地下室的中央出现一只肥美的公鸡时,黑色如同潮水涌来将其包裹。
只一瞬间,地上只余下白骨。
苏牧再此进行了投喂,当雄鸡跌落在地面时,恐惧已经将其笼罩,四处飘零的羽毛缓缓落下,昏沉的灯光里飘荡着浮尘。
“有种残忍的刑罚叫做凌迟,它要求行刑者在不伤及犯人性命的前提下,将其片成一千份。”
“你们的食物就是犯人,它们没有犯错,却有着属于它们的罪恶,我们应当给予其足够的尊重和怜悯,从肌肉开始,先是六腑后是五脏。”
苏牧轻声述说着,“你们要在它还未感受到痛苦前,让它走完整个凌迟的过程,艺术不创造残忍,它只记录残忍。”
伴随着少年的话音落下,另一只公鸡被释放,黑咻们的牙齿闪耀的微弱的白光,宛若刻刀般一点一点剥离原石的表皮,就像在切割一枚猩红的玛瑙。
一点一点雕刻出如玉般的骨架。
小黑似有所悟,此时它的技能栏里多出了名为啃噬的技能。
苏牧笑了,名为“自然祭礼”的仪式就此完成,仪式是炼金术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自然祭礼”则是最为蛮荒的狩猎仪式。
受术者需同时兼具傲慢和谦卑、怜悯和残忍,以鲜血洗去原始的野性,以残忍给予猎物极致的怜悯。
如此便能获得自然的祝福,祂是最为冷漠的“神明”,祂给予万类以生命与自由,却又让它们相互的杀伐,所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苏牧深知自己的渺小。
为期五天的特训结束,大部分黑咻被苏牧收进了意识的空间里,其余的黑咻和小黑在房间的各处欢快地玩耍。
苏牧把玩着骨质的竖笛,这是他用以掩御使饰身份的道具。
考核的时间临近了,可他还未做足准备,单靠“啃噬”这样的技能很难通过御使资格的考核。
苏牧将骨笛放在了桌上,他拿起一旁存放着黑色液体的试管,“就算加上阴影的异变,也难以应对那些可能出现的意外。”
少年将试管举过头顶,他依靠在躺椅上,手臂投下的阴影朦胧了他的双眼。
苏牧陷入了思索,他理不清头绪,喃喃地自语:“世界的本质会是什么呢?”
当他的思绪变得杂乱时,苏牧就会强迫自己去思考这个无解的问题。
随即他再次提出了疑问。
“元素的本质是什么?”
前世的《炼金学理论》给出了明确的答案,炼金师只有明确了元素的定义才能使让自己去施展种种奇妙的术式,当然,一切的前提是施术者必须拥有灵能。
灵能是一个奇妙的事物,只可惜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既然如此,那么这个世界的超凡体系会是以什么作为核心?
苏牧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小黑爬上了桌子,好奇地打量着一旁货架上放置着各种材料。
房间的阴影里流窜着液体般的影子,那些都是拥有阴影异变的老鼠,苏牧并未限制它们的行动,后天他就要离开这里,去参加那未知的考核。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将自己在这里留下的痕迹抹去,就让这些拥有阴影异变的老鼠离开这里吧,用它们来证明苏牧曾来过这里。
小黑好奇地看向货架顶端的肉色石头,其上散发的气息让它垂涎欲滴。
它吞了吞唾沫,偷瞄了一眼苏牧,而苏牧并未在意,任由其胡闹。
小黑的胆子越来越大,它沿着货架的边框向上爬去,爬到了肉色石头那里。
它将其抱起,而苏牧静静地看着,他看着小黑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舐,看着它愣在了那里,看着它猛地将石头丢到了一旁,小黑捂着嘴在货架上难受地打滚。
苏牧笑了笑,正想将其取下。
可小黑的脚却一不小心蹬到了一旁的烧瓶上,就宛若倒塌的多米罗骨牌,各类瓶瓶罐罐胡乱地向四周倾倒,各种稀奇古怪的试剂混杂在一起,向四处泼洒。
货架摇晃着即将坍塌,苏牧拎起小黑一个健步闪到了数米开外,一团不明液体砸向了一只流窜在地面的阴影,后者懵逼地解除了被苏牧名为“阴影行走”的特殊技能。
那只老鼠的整个躯体却以琼脂般的姿态呈现在苏牧的面前。
苏牧将小黑塞进了衬衫胸前的口袋里,他从一旁的实验桌上取出了一副手套将其戴上,琼脂化的老鼠反应过来正欲逃窜,而苏牧则提前一把将其抓住。
软弱的触感透过手套传递到苏牧的手上。
忽然,受惊的老鼠其琼脂化的躯体开始结晶,突起的晶簇划开苏牧的手掌,苏牧下意识地将其放开,结晶化的老鼠跌落在地上如玻璃般破碎,散落的碎片融入周围的阴影里,一道影子从中窜出,它往屋外逃去,在接触阳光的瞬间变回了最开始的模样,那只漆黑的老鼠。
鲜血顺着伤口滑落,而苏牧一无所觉,他看着满地的狼藉,滴落得到处都是的各种不明液体,一时沉默不语。
小黑察觉到苏牧的视线正来回打量着自己弄出的“杰作”,它瑟瑟发抖。
而苏牧则将其从取出,温柔地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从其伤口中流出的鲜血涂抹其上,苏牧笑了,他用清冷的声音缓缓说道:“你可帮了我好大的忙啊,小黑。”
灯光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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