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新郎官的礼王殿下本应该酒醉如泥,此刻却格外清醒。

自己今晚纳入王府的侧妃华氏是权倾朝野的华延儒丞相的庶出女儿。丞相将人送来,有拉拢之意,也有试探之意。作为皇位角逐的有力竞争者,大皇兄端王与自己的岳父华丞相近些年来在前朝后宫都埋下不少心腹,布局之大,牵涉甚广。反观自己,如今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四皇子礼王而已。可以拉拢,可以巴结,但实在不必放在眼中。

纳华氏为侧妃,于大皇兄一众,既能表示自己为大皇兄马首是瞻,将自己的羽翼隐藏在大皇兄下,还可以对大皇兄示亲近相交;二来,在外人眼中,是大皇兄野心勃勃,自己不过是个在大皇兄面前应承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好让大皇兄在前面顶雷;三来,依照自己对这个庶女打探的情报来看,这十四岁的丫头在相府上默默无闻,之前过的也是水深火热,对华丞相这个老狐狸未必有多忠心,若是能为自己所用,更省去自己费心往相府安插眼线了。

与见招拆招、心情轻快的礼王不同的是他的侧妃我。我很不幸在花轿上才穿越过来,这一路上都在紧张的复盘自己目前手头的信息。

此刻,面对其他人可能认为的“良辰美景,洞房花烛”,我却不仅没有感到喜悦,反而欲哭无泪。

脑海中还留着临上花轿前,丞相夫人拉着我的手,状似亲热,实则威胁:“到了王府,要时刻记得你是相府出去的。家里需要你常回信来,你身边的嬷嬷最是疼你不过,想家里了就让嬷嬷时常回家走动。”

他娘的,老娘好不容易逃过职场PUA,好容易今年刚刚成为一个小主管,眼看着自己也算能养活起自己,居然就穿越了?!我下个月就能见到一笔两万工资的巨款了啊,好歹让我体验一次一下收入两万是什么感觉吧?

啊,我真的好累,真的心好痛。

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习惯三十年的单身生活打算孤独终老了,却突然置身婚礼现场,啊,不,不配有婚礼,直接入洞房,这,这,太突然了,太玄幻,我接受不了。

还没等我平复完心情,盖头的缝隙下突然出现一双绣工精良的黑靴,我内心无比复杂激烈的大戏顿时偃旗息鼓,甚至连呼吸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没有掀盖头,也没有说话,这房间安静的我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忐忑半天也没想清楚究竟如何开口,还是对面的礼王殿下开了尊口:“四小姐可是丞相掌上明珠,如今委身侧妃,本王真为小姐可惜啊。”

啊,瞧瞧这阴阳怪气的语气,也不用存有什么侥幸心理了,礼王殿下就是对我很不满。

联想上花轿前那位皮笑肉不笑的丞相夫人的话,好家伙,这是双方高层都清楚自己是个间谍的身份,真·妥妥的炮灰!

我怎么总是遇上这种事儿?昨天财务的张总还让我们人力给他开个证明,好让他多领一个月的出差补贴,人力的陈总才交代了要严查吃空饷。我这正焦头烂额呢。本以为好歹是逃过一劫,没想到啊没想到,就算是穿越,也躲不开这背锅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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