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娘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开门,犹豫着要不要再叩门,那门却吱嘎一声儿往里头开了去。
少年掌灯立在门口,手中昏黄的烛火照出门外女子美艳的皮囊——纵然只是身穿布衣,也难遮掩姑娘天鹅颈下凹凸有致的曲线。
“哪有人夜半卖药的,你回吧。”沈冗瞥了魏三娘一眼,欲关门。
魏三娘急急伸出一只手抵住木门,挤进了屋中:“公子,我这灵芝可都是好宝贝,您便看一看吧。”
沈冗见她进来,挑挑眉。
腰间乾坤囊猛地一抖,少年伸手按住,在房内四处走了一圈,随后慢慢放下窗户。
魏三娘坐到桌案旁,将手中木篮的布头掀开,温声道:“公子且看,我这灵芝都是一等一的好。”
沈冗看了一眼姑娘篮子里的石头,默不作声。
魏三娘总有一种被看穿把戏的感觉,心虚地拢了拢布头:“我家中还有个弟弟要养活,白日里还要照顾老母亲,所以才夜半下山挨家挨户卖灵芝。”
“近来频频有山鬼,夜半哄骗人开门,将他们一身精气都吸干净。”
“……公子是觉得我是那山鬼么。”
屋内烛火晃了晃,沈冗侧头。
姑娘红唇娇艳欲滴,微微抿起的委屈模样,直叫人看得心都化了。
少年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你是第一次下山吧。”
魏三娘愣愣:“公子怎知?”
“山鬼素以杀人而闻名——而你身上除了死时的怨气,并无杀气。此外……”沈冗笑不达眼底,
“我乃修士,怎会看不出来。”
魏三娘面色一变,起身欲夺门而逃,却在触及木门的一刹被一道金光所伤。
她倒地惨叫一声,看着自己那双被金光灼伤的手,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结界!
这厮几时布下的,她竟浑然不知!
魏三娘回头,少年已经从乾坤囊里取出一把桃木剑,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
吾命休矣……
魏三娘脸色惨白地闭上眼睛。
沈冗正准备收妖时,木门忽然被人推开。
“沈家小郎,你私会美人不叫我!”玉泽站在门口,面色不愉地盯着沈冗。
魏三娘见结界破开,登时化作一团青烟钻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冗:“……”
他扶了扶额。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玉泽从懵逼中回过神来,讪笑道:“那个……我不知道这美人儿是妖怪。”
“我布置了结界,你是如何听到动静的?”沈冗问。
“沈家小郎莫不是忘了,我也是修士,你那结界对普通人管用,我却是能听得出来的。”玉泽咧嘴。
“行。”
沈冗问罢,便将人推到屋外,砰一声关上了门。
玉泽:“……”
……
翌日清早,沈冗离开客栈兀自上了山。
今日无风雪,只是塞北的大山仍旧冷得骇人。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回头都看不见山下的路了,沈冗才从乾坤囊里掏出一只罗盘。
罗盘指针安静不动。
坏了?
沈冗甩了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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