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不破不旧,还挺宽敞,显是主人应该是刚搬走不久,无须打扫直接就能入住,小猴子个子和年岁都小,本来在军中,就是当伙夫,这时候还是。

生火煮食就在徐开地住下的那个院子中,现在他知晓与赵胜渐行渐远,闷闷不乐,只顾架起铁锅埋头烧火,兄弟们习惯了大地作床,天空作被,不去找房子反而都聚到了傍边。

徐开地用上了赵大福给的金疮药,伤口确是没有那么肿胀发痛了,就是痒得难受,在屋子里待不住,也走出院子来,和兄弟们坐在一起,将那瓶金疮药分给其他受了外伤的兄弟。

夜色渐渐深了,温度一下就降了下来,月色明亮,洒满院堂,火光映得众人脸上亮橙橙的,众人也不知觉往火堆边上靠了靠。

赵夫人就住在他们对门,赵大福随时都可以找到,派出去给王虎买酒的兄弟,三人一组,去了六组,回来了四组,垂头丧气。

王虎是第五组回来了的,一瘸一拐,口里说着不在乎,心中谁也不想当一个瘸子,婆娘还没找着呢,这么瘸了还得了?

还在门外,就听到了他破口大骂的声音:“甲哥儿你这个方法不好使,屁都问不到一个,按我说还是要抢,奶奶的,一敲门就又哭又闹,哭什么哭,老子又不吃人,再说了我有这么可怕吗?”

徐开地白眼道:“抢个屁,他要没有,你抢就能抢的来?”

“小猴子,你说。我很可怕吗?”王虎不过是牢骚之言,也不争执,大马金刀坐在铁锅旁边,质问道。

小猴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周围围观的兄弟,有些憋不住的,笑了出声。

王虎刚要发作,门外最后一组兄弟回来了,他捧着一个脑袋般大小的瓷缸,跑进门就呼喊道:“找到酒了,找到酒了!”

“快,去把赵老先生找过来。”徐开地起身唤兄弟去请人,转而又问道:“在哪处找到的?可给了银子?伤到人没有?”

那兄弟一下被问住,脸上欣喜表情微微僵住,徐开地觉得不对,又问:“怎么回事?”

“人倒是没伤着,只是那户人家,给他银子他不肯要,没给成,我就先把酒带回来了。”

徐开地想了一下,朝他招手道:“这事你做的不错,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酒放那,先坐过来吃点东西吧!”

手下叫来赵大福正好一起用晚膳,王虎也将“老匹夫”称谓改为了“赵大夫”。

正逢兄弟们围着火边用粥,徐开地对着院子门口,正要在小猴子身边坐下来,抬头却看见了门口墙边上藏这个人,兴许是察觉徐开地发现了他,探出来半个身子缩了回去。

“门外是什么人?出来!”徐开地大声朝喝道,围在一起的兄弟们跟着回首,有人还顺手摸起了长刀。

门口墙边走出来两个十多岁的孩子,一男一女,穿着比乞丐少海一些,衣衫上满是布丁,胜在干净。

少年巴巴地站着,手中拿着一把像是挖草药用的小锄头,女孩与他齐高,拉着他的袖子在哭。

徐开地见他胆色还不错,朝他招手:“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少年抓着小锄头的抖几下,抬起脚女孩拽着他不敢往前,徐开地见此状况起身朝他们走了过去,少年也是惊慌,手中小锄头举了两次,却没想着往回走,对他道:“你不要过来,快把霞姐姐的酒还给他,不然不对你不客气!”

小女孩松开少年的衣袖,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磕头:“当家的,我会烧饭、会砍柴,可以帮你们做工,不要银子,求求你把酒还给我阿爹,呜呜呜……”

徐开地没再往前,停在几步之外,语气温和道:“你先起来,看这样行不行,这酒当是我们找你们买的,我这里有些银子,你带回去……”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门口又冲出来了三个中年男女,麻衣破鞋,抢到两个孩子身边,一位衣发凌乱,脸上还清晰可见伤痕的妇女,也跪在地下哭喊着将小女孩抱住,另外两个应该是一对夫妻,表情极为惶恐,护着那位少年,将他手中拿着的小锄头抢过扔掉,压着少年也跪在徐开地面前,哭喊着连连磕头:“当家的饶命,我们在这给你磕头了,当家的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你们先起来,起来说话,我们进村不是为了抢东西,也不会杀人的。”徐开地下意识想要伸手去请,正好撕扯到肩上的伤口,嘶痛了一声。

王虎登时讲手中的碗往地下一摔,站起来,大声喊道:“甲哥儿让你们起来说话,你们都聋了吗?”

门口几人被吓得一跳,再不敢磕头,直直站起来,缩到一团,诚惶诚恐,搂着自家孩子,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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