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行事虽然迅速,也有迅雷之势,但具体落到实处的行动并不是太顺利。

毕竟他们都是外乡来的人,个个手持兵刃,骑着高头大马,整是一副马贼做派,待他们将包围圈子收窄进去时,便遇到了成群结队的几波镇上百姓自发组建起来的人群冲击。

不过,也是好在,徐开地在行动前特意交到过他们,己方人数并不占优,要善于制造利己的声势,才可将他们压制住,马贼这个名头杀气太重,而且臭名远扬,自然不好,所以他们换成了义军的名头。

毕竟西北的起义军,在官军阵营中皆以流贼相称,但在天下的困苦农民群体中,还是愿意在背地里叫一声农民军的,起码在祸不及家门之前,是这样。

各方的口号喊开,经由四方人马奔走驱逐,这一途中并未起到什么无辜的杀戮,所以落荒而逃的百姓,见前路被阻,倒也没有用性命去与前方的人马发生剧烈的冲突,毕竟是一群深受地主财户压迫都没有想着翻过身来的人。

受谁压迫不是压迫呢,只要还能保住性命。

便是如此,一众人皆被驱逐得只能往镇子中央区域汇聚过去,大约过去两炷香的时间,四方人马便已将将范围收拢到能够听到对方呼喝声音的范围。

整个镇子上,所有的人口加起来不算少,人数足有七八百之多,哭哭啼啼的被四方人马堵在了镇子忠心区域的一处形似十字路口的宽大巷道之中。

王虎跑马驱赶着想要外逃的人,踢了一脚梁大牙,这小子算是有胆色也有些脑子,就是行动起来太过于癫狂,王虎打算再给他个机会表现一下:“大牙货,上去说两句!”

梁大牙出了黄家宅院恢复神智后,已经呕了三次,神色萎靡,但听到王虎的话后,还是勉力振奋精神,笑了笑,冲上前便大声呼喝道:“大家伙不要害怕,我们徐老爷闯进来,是要杀那些霸占良田、敛收财物的地主财户的,谁是地主财户,还要劳烦乡亲们将其推出来领死!”

听他他这般说,也觉得颇为诧异,精气神消耗至此,还能记得清楚甲哥儿先前交代的话,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徐老爷,饶命啊!饶命......”

梁大牙的说话刚刚落下,便见有一半百肥硕老人,被弥漫惊恐情绪的乡亲呼喝着一番拳打脚踢的推出来,这人也是识相,噗通一下便跪在地上,朝着王虎用力磕首参拜呼喊道。

“老子不是你徐老爷,而是你王爷爷,你拜错菩萨了!”

王虎拍马上前,哼哼问道:“你想要活命?那你倒是说一说,这里这么多人,爷爷凭什么放过你?啊!”

那肥硕半百老人惊恐大呼道:“我......我家中有银子,五百、不,一千两够不够,都给你,还有田契地契,都给你,你放过一条生路吧求求你……”

王虎也不急着答应,而是朝身边的兄弟大声喝道:“捆起来。”

“还有没有人要用银子和田地契约买命的,速速跪地出来......”

另外一边,周奎和孟斌两人,自没有王虎这种风风火火的行事手段,情急之下,只好拿出夜间挑灯上学堂,徐开地对他们说话的那一套,稍稍修改,用在这个乱民身上。

“我们家徐老爷心善的很,是专门为苦命人做主的活菩萨,你们不用害怕,只要听我家老爷的话,不要反抗,将你们镇子上的乡绅财户都推出来,我们自然会护着你们......”

又过得半柱香时间。

随着十多位被推出来的“罪人“被捆绑起来,众人见得对方没有想要大肆屠杀的意思,而且徐开地这边的人,还拉着马车,举着旗帜,的确也不似马贼,哭喊惊惶之声平息下俩不少。

徐开地扫视一眼为围拢起来的人,问道:“可有人逃了出去?”

“没有!”

三个方向几乎齐声传回应答。

“大爷,放我们一条贱命吧,要什么尽管去我们家中拿就是了,切勿不要杀人啊!”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位老人,跪倒在徐开地身前。

显是察觉了徐开地才是他们这群人的头领,而且这老家伙在镇子上,似乎颇为威望,见他下跪,身后众人也纷纷跪地下来,呼喊求饶。

一时呼喊之声几可震耳欲聋。

王虎听得两耳嗡鸣,很是不爽,当即拔出长刀高举起来,大声呼喝道:“都给你爷爷站起来,把嘴闭上,不准跪!”

“否则信不信你王爷爷将你们杀干净一个不留!”

听得此言。

距离他近些的人,当即站起,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个不知叫甚姓名的头目,可不像是说话当放屁的文化人,更像是一位鲁莽行事的屠夫。

有人站起,自也有人不敢站,但大多皆是抬头看向了徐开地,想要听从徐开地的意思,但还未等徐开地发表言论,后方便又一次传来了王虎的叫骂声音。

“大爷的,还不起来?当你爷爷说的话是放屁是吧,大牙货,上去将他跪在地上的家伙给我抓起来,卸了他的腿,既然不起来,就一辈子都不要起来了!”

此声一出,又站起来了大部分,梁大牙大声应是,吓得那依然跪在地上,正要行动,去听到突然那人大哭起来。

“当家的,我逃跑时摔了腿,站不起来,站不起来了啊......”

……

徐开地用马鞭指着那领头跪地的老人家,笑了笑道:“老先生,你若还不起来,我底下的兄弟可真要杀人了,此人甚是鲁莽,我也拦他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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