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众士子皆未离去,实在是冯毅一句珠玉不与瓦砾同流伤害性太高侮辱性太强。

冯毅衣着华贵他们不敢轻易得罪,但是并不妨碍留下来看笑话,等那役童拿了词稿出来再狠狠讥讽一番,走也不晚。

“亮灯了!”众士子中不知谁先大叫一声顿时吸引了一干士子的注意力,只见那役童手里拿了两盏青粉灯笼,婢女冰燕的手里竟然也拿了两盏!

“四盏!”

岸边彻底炸锅,原本还准备打脸冯毅的士子们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打脸不成反被抽,那是个什么心情可想而知。

要是只有一两盏灯笼,那还好说些,最多发泄几句走人便是,毕竟只有一两盏充其量只能说明冯毅写的还行,勉强能用罢了,比他们好足有限,至少还达不到珠玉和瓦砾的程度。

可四盏……雪沁才情极高,绝无可能做自毁名声的事,那岂不真是珠玉瓦砾!

几名士子垂头丧气准备走人,却听见又有人叫道:“不是四盏,是六……是八盏,我的天,雪沁姑娘这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刚转身准备开溜的士子立刻回头,脸上无不在幸灾乐祸。

他们能承认冯毅写的词比他们好上一筹,但是绝对不相信一首词能出八盏灯笼!

尼玛开玩笑,洪武皇帝驱逐蒙元,秦淮河再度兴盛之后,还没有哪艘画舫挂出过八盏青粉灯笼,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八盏灯笼……要说是在唐宋文风鼎盛,文坛领袖层出不穷,佳作如春笋般接连涌现的时代倒还算不算稀奇,可现在?

倒不是说大明文风便不如了唐宋,而是大明新立,华夏又经历蒙元蛮夷百年统治,文风尚未恢复罢了,等过上个几十年,谁敢说大明文坛就一定弱了唐宋!

至于这华服少年又不是豪放词宗东坡在世,也不是婉约词宗少游复生,随便拿一首词出来便八盏灯笼,开什么玩笑!

文人本就相轻,这时候在场的士子全都憋着一股气等着看笑话,等雪沁将词唱出,不挑出来一堆毛病把这少年脸给抽肿了都不算完。

“这位公子,雪沁姑娘请公子登舟叙谈。”役童比起先前俨然多了八分恭敬。

“有劳了。”冯毅抱拳笑了笑,然后便在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当中带着冯渤施施然登上画舫。

冯渤恍如梦中,整个人轻飘飘的差点没跌落入水。

一名头戴儒巾身穿蓝色长袍的士子突然开口道:“此人乃是宋国公府长房次子冯毅,跟着冯毅乃是三子冯渤,不知诸位可曾耳闻。”

众士子尽皆呆怔。

宋国公府?勋贵?将门!

众士子差点没被气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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