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一脚迈进房内时,转过头来凝望着武松。

武松冲她使了个眼神,还了他一个浅浅淡淡的微笑。

潘金莲会意,轻一点头。

武松走进房内后,眼见李瓶儿怀中紧紧抱着一把琵琶,坐在床边。

武松将方才厅内发生之事悉数告诉李瓶儿,原来,事发之时李瓶儿正在房内歇息,其实对厅内发生之事一无所知。

她还是被潘阳吉和潘阳明二人的惊叫声吵醒的。

李瓶儿将怀中琵琶放下,一把紧紧抱住武松,问道:“此事着实太过蹊跷,清河县又不是东京城,怎么会凭空出现太监了呢?”

“啊呀!你说会不会是我老公公在宫中的子子孙孙们得知花府里发生大事,前来寻衅滋事,找我算账?”

武松连忙摇头,道:“不该,那两名太监将话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根本就不是针对我来的。”

“依照着他们所说,他们事先并不知道今日乃是你我大喜的日子。”

“在此干了这件事情,日后还会备上厚礼前来送给我的,届时还会一并赔个不是。”

李瓶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便和我老公公没有半点关系了。”

夜色阑珊,月光朦胧,彻夜无话。

潘氏众人离开天汉桥边之后,立刻就将潘阳吉和潘阳明二人送至臭水巷附近的孙郎中府上,一番好生查看,细心包扎。

且说翌日一大清早,潘阳吉醒来之后大感左手处空空荡荡的。

寒风从窗棂钻进来,激得他浑身颤抖。

他躺在床上揉着惺忪睡眼,匆忙抬起左手臂,定睛一瞧,登时吓得险些心脏都炸裂开!

他眼见自己的左手处竟是空空如也,手腕处被人撒了一大团白色颗粒。

也正是因着这物事,他才丝毫不感觉疼痛。

昨夜离开孙郎中府上之后,潘阳吉回到了潘母所住之地,昨夜他母子二人一个睡在外屋,一个睡在里屋。

“啊!娘!”

睡在里屋的潘母听见潘阳吉的惊叫声忙不跌跑到外屋来,眼见潘阳吉浑身颤栗不停,目瞪口呆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左手处。

潘母险些当场吓得昏迷过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急得,面色苍白嘴唇发紫。

潘母家的门前赫然摆放了两具尸身,那两具尸身一前一后呈二字型。

与昨夜在天汉桥边看见的那具尸身形成鲜明对比,这两具尸身摆放呈二字型,昨夜天汉桥边的那具尸身摆放便就呈一字型。

此事大为惊动清河县的县衙,李拱极亲率三房六十八人,前往臭水巷潘母所住之地。

一番细心查看,愣是没检查出一丝一毫可疑的蛛丝马迹。

李拱极对此,头疼不已,也不知道潘氏众人究竟得罪了谁,怎么会致其如此手段凶残。

原以为这便算是一场恐怖梦魇,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却又如何料到,这一日过去之后,又是一场惊悚入骨骇人听闻更为巨大的一场恐怖梦魇!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

按说本就已经极度可怕了,偏生还与皇宫里的太监有关。

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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