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桂花香扑鼻,但是唯独异人部的这棵桂花树不会散发味道,被牌子挂满的枝条只是微微弯下,因为每一根都精神抖擞,撑得住各种负担。

除了风刷过枝叶,还有各种喧闹的声音。

监察司难得这么吵闹,藏法停下了重复扫地的动作,向门看去。

酒斜子和恺罗身上都挂了彩,被煞气门的人搀扶着走回自己的厢房,这是常见的情景,出去揽活受伤是常有的事情……

但她看到酒斜子一直和空气聊着天,还又说有笑,亲昵地搭在空气人大概肩膀的位置。

藏法见状心里直嘀咕,不知道酒斜子又受了什么刺激。

她又打量那处空气,通过酒斜子的动作推断空气人身形略小,藏法叹了一口气,终于记起了天早些的时候,捉灵师毖浔好像也跟着一起走了,看样子是没能回来,还成了酒斜子的执念。

驭兽师因为要事被抽走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异人部挂牌子,取牌子的担子落在了她的身上。

藏法刚要念诀,抽回目光,看向桂树整理枝干上的牌,眼前突然闪过一个血红色的身影。

毖浔似乎感受到了藏法的视线,转头看过来,朝藏法双手合十。

藏法突然怔住,想喊出一个人名,“寒……”

夕阳笼罩的桂花树下,女孩一身血衣,神色波澜不惊像极了某个人,藏法暗恼自己怎么从没发现过她们的相似之处,一样的年少老成,清冷难近。

毖浔暂别酒斜子,朝神色怪异的藏法走来,边走边解释道:“我身上的事不能多说,但不要紧张,我还是活人……”

藏法却退后一步,“毖浔小友不用和我解释,我信你,如果有困难再来找我吧。”

藏法说完话就转身离去,留下毖浔和酒斜子困惑地对视。

“真是少见,上一个让她如临大敌的人还是监察司的头儿呢。”

“是梅太刀么?”

酒斜子冷哼一声,“谁和你说的?头儿比她强多了,监察司还是她建立的呢。就是……”

“就是什么?”

“英年早逝啊,哎……”

酒斜子叹息着,在眼角抹了两把泪水,又很快振作起来,“晚上来我厢房,我给你修身,总这样神出鬼没也不是办法。”

毖浔摇着头拒绝道,“碧玉说有专门的人帮我修,你先回去休息,晚上我们少不了一顿盘问。”

酒斜子看起来十分不情愿,眼神像是说“你质疑我的能力我好难过”。

毖浔只能赶紧说些场面话,把酒斜子哄走,顺便把从幻境中带出了那个签筒交给酒斜子,“这个比修我还难,拜托你了,如果能修成真的,加上你的大鹏鸟救我那次,我一并记在心上回来就请你喝酒。”

酒斜子眉毛一挑,惊喜于毖浔的上道,“这可是你说的……再加一顿饭!”

毖浔极其需要独处的时间,把趾离中的记忆偷偷改掉一二,藏去僭越者和被抢天阴残卷的信息,把它们模糊掉。

这次吞火寺事件牵扯颇多,最好的盘问方式就是抽掉趾离,再仔细问话,她不想暴露太多,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才是最好。

毖浔爽快地答道,“自然,我请你。”

她结束和酒斜子的对话,推开自己的厢房,打开天阴残卷寻找能用的法诀,修改趾离乃是神仙大能才能做到的事情,毖浔没有能极其信任的人,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天阴残卷上。

“天阴残卷?”

她听到一道男声在厢房内响起,低沉好听。

紧接着毖浔眼前一片漆黑,身后是陌生的气息和体温,男人扣着她往后,手轻轻拂过毖浔的发顶,在她脑后系上绸缎。

“你是二十四号异人,我受煞气门的碧玉所托来帮你修身,这里是趾离和手谕,你摸摸看。”

陌生男子牵着毖浔,轻轻引导她触碰东西。

毖浔觉得他靠得太近了,发丝蹭着她的颈肩,有点痒,被他牵起的手也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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