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从通往长石矿某条小道上走出来的林雯,林昶脸色僵硬的吱声。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其实笑容并没有真的消失,只是现在从林昶脸上转移到了林雯脸上。
此刻林雯脸上的笑容之风姿都快要盖过她那双很容易被留意到的漂亮眼睛了。
盯了眼林昶,林雯收起笑脸,冷声道:“如果不是这么快回来,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好弟弟又在闯大祸?!”
本来还勾肩搭背的林超胡乱打了个招呼,赶紧跑远了。
林昶没管没义气的林超,皱着眉头:“什么闯祸?不就是跟火旺仔…齐火旺交流交流感情,探讨探讨如何更好的入乡随俗嘛~”
他不觉得自己这曲线走得有问题,解决了人,事情自然也会被解决。
之所以僵住,是因为林雯一般不喊他‘小昶’这种‘亲密’称呼,都是随大流喊他昶伢子或者全名之类的。
一旦这么喊,一般意味着问题很大,要慌,与母亲大人忽然喊全名是一个意思。
“矿上都要翻天了,你居然还有功夫去揍齐火旺!”林雯眉头挑起,双手抱着膀子,“我看你是发烧刚好就皮痒!”
见状,林昶赶忙颠儿颠儿凑到林雯跟前,伸手抚平她蹙起的眉头:“不要皱眉,眼睛该不好看了,放心,放心,问题不大。”
林雯斜睨着林昶,等待下文。
林昶却没着急说话,他还在编…整理思路。
说起来,他不怕父母拿棍子揍他,不怕天不怕地,就怕大他三岁的姐姐林雯生气。
忘了什么时候起,林昶忽然觉得不能让家姐那双清澈透亮、一直如初生婴儿般黑白分明没有半丝杂色的眼睛里有生气这种东西。
一般的,大多数黄种人随着年龄增长,眼里渐有异色,或是眼白部分掺杂了些异色细丝,或是眼球部分不再那么透亮、不再那么黑。
林雯的眼睛却没变化,一直是那样的出彩。
刚懂事那会,林昶对此无比眼红,乃至羡慕嫉妒恨,不过后来就变成了一种‘保护欲’。
所以,这人呐,一旦有了弱点就特别容易被拿捏住。
从前林雯只恨自己五六岁时没好好打弟弟,错过好机会,后来……就没后来了,根本不用动手,轻易就能把林昶拿捏死。
此时,林昶先是作势张嘴咂咂,然后呼气吸气几次,才绕着林雯手舞足蹈的说:“你给评评理……我去找老爸谈矿上问题,他居然用10块钱把我打发了,这像话么?不像话!”
“明摆着的事情,非要惯着外地老板?接下来是不是还想着要拿钱退股啊?”
“爷爷才走,就这样搞,败家子嘛不是!”
“放着好好的煤老板不当,学枫树里这些不开窍的叔伯坐在金山上眼睁睁看别人把钱挣了?!连跟着去占股都不会!要不是爷爷心善,他们连点汤都没得喝。”
“行,先不说那些扩大经营的长远事情,起码要坐稳长石矿矿长位置吧,不然等着将来被穿小鞋吗?”
“再说远一点,你在京城上三年学了,又是在央财这样的学校,对风向多少会有点敏感度吧,这几年肯定是逐步取缔小煤矿的一个情况,别说枫树里这几十万吨小打小闹的煤炭储量,就再多十倍二十倍以现在这样五六个煤矿的分散式非机械化人工采矿模式,安全隐患啦、污染啦全都是问题,肯定要被取缔……”
“你觉得上面是会直接炸窑,还是会先商量补偿方案?”
“以长石矿占据着30%以上的煤炭储量富裕度,补偿款会有多少?”
“这是往外扔金山,我家还没富裕到不在意钱的程度吧?这两年大学学费一涨再涨,总不能我好好的上着大学忽然要想办法凑学费了吧?”
“我确实没法搞定事情,也根本没有那么那个时间和耐心,不过以牙还牙还是能做到的!凭什么他们就可以不要脸的选在这种时候闹起来,我们就不可以不要脸的赶走他们?”
“他们要是不老实点走,看我怎么弄他们吧!”
待林昶说完,林雯伸手拉住‘上跳下窜’的林昶,微微一笑:“别着急,事情可以好好跟爸妈说,你现在的行为都不属于调皮捣蛋了,而是进一步激发矛盾,属下下策。”
“不,是上策。”林昶也已平静下来,胸有成竹道,“只有这样才能逼着老爸不得不最快速度做出争权的选择。”
闻言,林雯伸手帮林昶理了理汗湿的刘海:“原来如此,我家弟弟真聪明。”
“不过聪明也容易让你眼高手低,跟家人的沟通其实更需要时间、耐心、技巧,放心,晚饭后我们一家人能坐下来好好谈,独自莽撞解决不了问题。”
林昶也拨弄着自己的头发,有点怀疑:“真的?”
“我可是你姐,好歹比你早出生几年。”林雯莞尔,“而且,我是央财高材生嘛。”
林昶仍是将信将疑。
他忽然这么‘强势’且着急的去插手家里的事情,确实有时间紧张的因素,距离他去上大学毕竟没几天了,后方要不稳定,那还真蛮痛苦的。
也有点小图谋。
不全是打算让林富国去当一辈子煤老板。
枫树里这点煤储量,探明时便预估顶多只能做出大几千万的产值,有些煤以现有条件挖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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