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凛冽气息掠过山谷,用冰冷舔舐着他的脸颊。他把脸埋进了自己熊皮斗篷上的厚重毛皮里,在离开前又依依不舍地蹭了蹭。

鲁多米尔·科尔瓦的左右皆是难以逾越的山峰,而他们正处在半山腰上。

山坡陡峭险恶,可供人走的地方稀少而又狭窄,几百号人马无一不是在小心翼翼地前进着。

鲁多米尔的手上握着麻绳,牵着被绑着双手的盗猎者。

当地的居民对这里地形的了解比他们要多得多,没有人为这地方绘制地图,盗猎者们的经验便是最好的指路标。

他们走到了一处可以用来扎营,还算是宽阔的地方。

夜色渐暗,鲁多米尔举起他的左手并放慢了他的脚步,身后的部下也纷纷停下他们的步伐。

“我们在这过夜。”鲁多米尔命令道。

士兵们从马背上拿下木桩插在地上,并将马匹们的缰绳套在上面。能供他们生火的木柴已经被消耗地差不多了,按理来说,即便是在傍晚的山上,这盛夏的空气也不应该像这样冷得可怕。

鲁多米尔用戴皮手套的手拍了拍他肩上和他淡金色长发上的残雪,用麻绳拽着盗猎者走到了刚搭建好的木柴堆旁。

他随意地找了一块冰冷的石头坐下,向盗猎者平淡地问道:“我们还需要走多远?”

“快……快了……大人。”盗猎者虚弱地回答道,“明天应该就到了。”

盗猎者被绳子捆绑的双手红肿,手指尖已有些发黑。他站在鲁多米尔面前,不停地打着哆嗦。

他的黑发杂乱不堪,上面沾着雪,下面则是病态般衰瘦的脸,鲁多米尔能清晰地看见他的骨骼。他单薄的亚麻布衣垂到膝盖,下面是蓝灰色的长筒袜和一双旧得不行的皮靴。

“斯特凡,”鲁多米尔把麻绳踩在了脚下,向他身旁正在生火的士兵说道:“把火石和火钢给我,去给这个男人拿一些衣服。”

“大人。”斯特凡将手中的打火工具交给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鲁多米尔将火石与火铁移到木柴堆下,向盗猎者问道。

在森林里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他的同伙们一起,清理着他们埋下的陷阱,那时那五人已经捕捉了三只野兔。

“维特,大人……博比克之子。”盗猎者战战兢兢地回答。

“维特,你是怎么当上一名盗猎者的?”鲁多米尔打出了火,他用双手护着火苗,让它们慢慢地点燃木柴。

“我是迫不……迫不得已的,大人。我们……我们都是迫不得已的。”维特辩解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借口,他们是被逼的、他们也不想这么干、那些人该死、他们只是借借那东西……

但归根结底,这些都是借口。你们把偷猎来的动物在黑市贩卖,为的难道不是更多的不义之财吗?”鲁多米尔看着慢慢升起的火焰,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大人,我……我以我的名义向诸神保证,向您保证……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们不会去偷猎的……”维特瑟瑟地说,“公爵大人……公爵大人他的赋税太高了,我们根本吃不饱饭啊……”

“大人,我们只剩这个了。”斯特凡的手上拿着一件残破的羊毛背心。

“这就可以了。”鲁多米尔抽出他绑腿上的匕首,示意让士兵把背心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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