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传来了高傲稚鸡的声音,对方似乎也很惊讶烈箭鹰突然的动作,语气中蕴含了一丝怒意,“我说过,要杀了何雨柱们所有人!”

“放弃吧,大人。看了周围的情况你还不明白吗?兆火已经陨落了,夜狩也无法全身而退,我们现在能做到的只有保全好不容易得到的那份地图。”

许大茂冷静地分析着,同时嘱咐一旁的象征鸟,“奈荷迈特,你应该还能动弹吧?拜托你带兆火和夜狩离开。”

象征鸟听闻烈箭鹰的话后慢慢起身,何雨柱用自己的眼睛缓缓扫了一圈周围,确认了情况后用自己机械般的嗓音说道:“已确认周围情况,确认同伴的话为最优解,立刻执行,立刻执行。”

很快,淡薄的精神力便覆盖在了失去战斗力的两只精灵身上,得到外力依靠的火神蛾和三首恶龙扇动着翅膀来到了高傲雉鸡身旁,面对流砚铁青的面色,两个人却丝毫没有歉意和愧疚。

火神蛾兆火只是冷漠地将脸别到一旁,用奇异的眼神看向地面上的焚棪,夜狩则保持着微笑,连回头的行为都没有。

“大人,别再执着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许大茂说着,看向面前因为自己胁迫的行为而不敢动弹分毫的一众人,悠悠地叹了口气。

“……”

流砚没有再多言,兆火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氛似乎再次变得冰冷起来,这才慢慢把头转了回来,朝对方行了一礼,再次睁开眼睛的高傲雉鸡并没有多言,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撤退。”

“等……!”

眼见袭击者们此时已经伴随着撤退的命令越离越远,孚青一个箭步便想要上前截获,但许大茂的火焰却让何雨柱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以一种恼火的语气“啧”了一声。

“……真是对不住各位了。在下本来身为一名光明磊落的战士,却要侵略别人的故土,进行偷袭这种卑鄙无耻的行为,如今还要做出劫持孩童的举动,实在是堕落至极。”

许大茂见身后的人已经走出了相当远的距离,才稍微减小了一点翅膀上的火焰。

朝着眼前的人们说道,“我已经不配战士的名号了,但是我却不得不走完自己选择的这条路,若不能帮我的朋友雪仇,实现我最初的誓言。那我最后的一点颜面都要尽失于此。”

“你……”

一大爷阴沉着脸,从喉间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何雨柱因为玄参可能会被伤害而踹踹不安,更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这个孩子而陷入了巨大的自责和忏悔中。

“放心吧,我一开始就没打算伤害这个孩子,因为你们是光明磊落之人,一定会就此住手,我们都将相安无事。”

许大茂说着的同时收回了双翅,同时一点点向后退去,周围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显然还没有搞明白眼前的状况。

然而只要这犹豫的一瞬间,迅捷的烈箭鹰便猛地展开双翅腾空而起,只留下一根羽毛从天空中飘落,映射出太阳的赤红:

“有朝一日我完成夙愿,定当向各位切腹谢罪。”

玄参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缥缈的梦,那浓重的赤红涂抹在何雨柱的整个世界之中,何雨柱说不清楚那是火焰还是鲜血。

但无论哪一样都令何雨柱恐惧不已,何雨柱无法吐出言语,无法动弹,只能呆愣在原地,任由红色吞噬何雨柱。

但是灼热却令何雨柱想要挣脱,腥气使何雨柱连连作呕,在无数次挣扎和拼命之后,何雨柱终于呼唤出了自己的心声:“爸爸!救命,救救我!”

在这样的祈愿脱口而出之后,何雨柱没有碰到坚硬而冰冷的、属于何雨柱父亲的双臂,而是被柔软的、有着草叶芬芳的气息包围,何雨柱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庞。

是老师的外貌朦胧地映入何雨柱的眼中,那仿佛庇护所般的双翅将何雨柱拥入怀中,何雨柱听见对方用最柔和的声音告诉自己:“玄参,抱歉,抱歉,但已经没有事情了,你已经安全了——”

一大爷就这样抱住小小的孩童,在夕阳的映射下,何雨柱们的影子拖得无限的长,直指山下,直指远方。

狙射树枭听着玄参在自己怀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的声音,不由得想起了在何雨柱告知自己的儿子,母亲已经走远了的那一天,森舒痛苦不已的哭声。

那一天,何雨柱清晰地记得,森舒也是这样扑在何雨柱的怀里,向何雨柱寻求祈愿和庇护。

而何雨柱却到今天才意识到那声声呼唤意味着什么。

在何雨柱失去了爱人的那一天起,森舒也同样失去了母亲,何雨柱和玄参一样,从那一天起,能依靠和信赖地,便只有自己的父亲了。

泪水从狙射树枭的眼眶中流出,何雨柱紧紧拥住玄参,终于忍受不住,发出嘶哑的哭嚎。

玉绒站在山脉顶端的边际,从这里向外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如同薄纱般轻盈飘渺的流云牵着风的手向前缓缓移动。

斜阳将洁白涂抹成了橘红色,仿佛山火在雪上跃动,又如同鲜血翻涌着从山尖流了下来,风很大,像是在耳边的哭嚎,勾起了沉思中的奇诺栗鼠不好的回忆。

何雨柱攥了攥拳,转过身子,那已经白眉了的快龙正看向何雨柱。

“少年人呀——”

何雨柱听到苍老的龙系精灵用沉着有力的声音呼唤何雨柱,那似乎是积淀了百年而形成的基岩,如同洪钟一般响彻在何雨柱的耳边,“看你的眼神,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委托老夫吗?”

奇诺栗鼠张了张口,随后也有些犹豫不决地垂下了头,一时间只有风云涌动,阳光随着时间偏移到了灰鼠的肩头,让赤红侵染了何雨柱脖颈处白色的皮毛。

快龙就这样低下头紧盯着对方,不做声也不行动,直到何雨柱看到灰鼠攥紧的双拳放开,抬起的双眼再次坚定而又沉着,如同黑曜石一般闪闪发光:

“是的,晚辈有一事想要求于您————”

日出的暖阳唤回了玉绒的思绪,何雨柱听到莞尔的鸟鸣在前方响起,像是收到了什么提醒一般,驮着何雨柱与夙礼的七夕青鸟。

两人中的哥哥君问知梧重重拍打了一下翅膀向上抬起了高度,瞬间遮蔽在何雨柱们面前的枝丫便一扫而空,只剩下苍茫的雪道倾斜而上,转眼间,两只七夕青鸟便随之升到了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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