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入山,几乎是最轻松的一次了。
陆阳生紧了紧背篓,脸上堆满了笑意。
能踏入修真界,虽然只是第一重第一镜,但陆阳生却明显感觉自己不一样了。
相较于以前的自己,陆阳生感觉现在自己不仅力气变大了,手脚麻利了,就连对危险的感知力也大了很多,这次入山,陆阳生走得很远,靠的就是出众的感知力和不输于成年人的体力。不过除了这些,最让他开心的事情是他需要吃的东西变少了。
这次入山,陆阳生总共待了三天,如果不是背篓满了,估计他还会继续待下去。在这三天里,陆阳生发现自己只需要吃很少的东西,然后运转功法吸纳一些灵气,就有使不完的力气可以用。在路过一处草丛的时候,一只兔子跑了出来,陆阳生居然追上了兔子,如今那只兔子已经是他背篓里的战利品了,回头可以拿着去送给九爷,用来问一些外边的事情。
眼看日头偏西,陆阳生美滋滋地算着自己这次的收获,一蹦一跳的下山去了。等快要落山的时候,陆阳生熟练地编了一个草环戴在头上,遮住了半边脸,这才放慢脚步,向着北街的药铺走去,绕开了人群,找了一处没人的角落,等着药铺里本就不多的人走完了,陆阳生这才背着背篓走到了药铺后门,敲了敲门。
门开了,走出来的是一个半大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一张脸黝黑黝黑的,和陆阳生有得一拼,只是看着要比陆阳生健壮了很多。
“啧,我说怎么今天大清早的就听见乌鸦叫,原来还真是有丧门星登门啊。怎么,小丧门星,今天又来沾我们掌柜的家便宜来了?”
少年出来以后,一看是陆阳生,就满脸的不开心,一副出门踩了狗屎的嫌弃样,嘴里的话更是恶毒,好在陆阳生已经习惯了,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少年叫李阿牛,祖祖辈辈都是镇上的穷苦人家,等到了少年这一辈儿,他父亲时来运转,挖到一棵大棒槌,没敢自己要,就抱着棒槌在掌柜的门前跪了一天,帮少年求了一个学徒的身份,这才有了他如今的差事儿。如今李阿牛管着药铺后院,卖药人来了都是他给把的第一道关。
李阿牛对外人极为刻薄,但是在药铺里却是十足十的狗腿子,给掌柜的端茶倒水的,啥苦力活都抢着做,这样的人自然讨掌柜的喜欢。而李阿牛因为是穷苦人家的出身,有一身子蛮力,下手黑,敢拼命,掌柜的发现以后,就改善了李阿牛的伙食,让他当学徒的同时,顺带当一下药铺的打手,所以药铺里的事儿一般都是李阿牛先唱白脸,掌柜的再出来唱红脸,这样一来,掌柜的明面上不用得罪人,还能拿到好处,对李阿牛自然就更喜欢了,而李阿牛干得自然更起劲儿了。
李阿牛知道自己在乡亲们那里名声不好,他也不是真的不在意,可他又不能一个个骂回去,所以但凡是被他知道谁骂过他,来卖药都得被他刁难过,让卖药人一个个都对他恨之入骨,可为了家里那一家老小,都只能忍着。
陆阳生当然没说过李阿牛坏话,可李阿牛就是看陆阳生不顺眼。凭啥啊,这小子克死爹娘,流落街头了还能落一个比较文绉绉的好名字,再看看自己,李阿牛,这名字一听就土不拉几的,难听死了。还有啊,听自己老爹说当年自己家里还从陆家借过米?借了几回居然还不给了,差点把他李阿牛饿死?呸,死了活该,活着也是贱人一窝。而且死就死吧,还不死干净,如今还留着一个丧门星经常来污了自己的眼,真是晦气。
陆阳生知道李阿牛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喜欢李阿牛,可镇上有规矩,那条街的就只能去那条街的药铺卖药,除非是好东西,才会有别的药铺偷偷收下来,还不敢让其他药铺知道,像陆阳生背篓里的,一看就是普通的药草,那就只能在北街的铺子卖了。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李阿牛才敢光明正大地欺负客人。
“阿牛哥,你看看我这些药草值多少钱。”听着李阿牛尖酸刻薄的话,陆阳生面不改色,也是,任谁听了这么多年,都该习惯了。
“不是,丧门星,跟你说多少遍了,别叫我阿牛哥,老子嫌晦气,再敢叫,老子就教你怎么做人。”
李阿牛扬了扬拳头,却也没打下来,倒不是李阿牛不敢,说实话,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主要是镇上传得太邪乎,没啥好处的时候李阿牛一般也就是过过嘴瘾,说到底还是怕沾了晦气。
“别进屋子啊,把你背篓里的药草倒外边,让老子验验货。”李阿牛警告完陆阳生,就开始办正事儿了,虽然知道陆阳生守规矩,李阿牛还是警告了一下,掌柜的最忌讳这些,要是出了差错自己没好果子吃。平时欺负陆阳生两下乐呵乐呵就算了,可谁也不想跟这个扫把星在一块儿待久了啊,多晦气啊。
陆阳生听完,先把背篓里被草绳绑着的兔子给拿了出来,然后熟练地把背篓里的药草一股脑地倒到了药铺后门前的空地上。
李阿牛看到陆阳生先拿出来一条硕大的肥兔子,眼睛一亮,摸了摸下巴,眼睛转了好几圈,然后又看到陆阳生倒了满满一背篓的药草,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一背篓的药草,虽然不是名贵的药草,却也不是大路货色,要是一般人来卖,最起码得两百文起步,这家伙这是找到药田了?
在药铺做了几年的学徒,李阿牛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所以马上收起了眼里的震惊,伸出一只手,露出五个手指。
“五十文?阿牛哥,是不是有点少啊。”陆阳生皱了皱眉头。
李阿牛嗤笑一声,也不在意陆阳生喊自己阿牛哥了。
“你小子想得美,就五文,爱卖不卖。”
陆阳生听到这个价格,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恐怕不好吧,价钱是不是太低了。”
“嫌低啊?那你就别卖啊,拿回家烧火去啊。”李阿牛不在乎,像陆阳生这种家无隔夜粮的穷光蛋,不管自己出多少钱,他最后都得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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