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蕴正在一旁辅导姚茂的功课,抬手示意她小声一些。

绿芍走到她身侧,附在她耳旁神神秘秘道:“姚娘子,那位马奴找着了。”

她抬眸瞧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如今在何处?”

绿芍深吸了口气,忐忑道:“他、他死了,是、是在后院的清莲湖里捞出来的。”

姚蕴心底一紧,死了,那便是死无对证了。

“陈管家可有说会仔细调查此事?”

绿芍连忙点头道:“说是说了,不过我瞧见陈管家面露难色,可能很是难查。”

老夫人当天还亲自下了死令,府里若是有一丝不好的传闻传扬出去,一律杖责三十大板子,男子赶到庄子里去做劳苦活,女子则发买到平康坊为贱妓。众人自然不敢忤逆,噤若寒蝉。

过了四五日,姚蕴还未收到先生的回信,顿感不妙。她命绿芍速速将送信的小厮带来询问。

送信的守门小厮踉跄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姚、姚娘子呀,是小人的错,是小人撒了谎,娘子的那封信一早就被褚玉院的小郎君给拦截走了,那小郎君还嘱托小人以后都不可再为您送信,否则后果自负。还请姚娘子饶命呀、饶命呀!”

姚蕴目光阴沉,竟然是她小瞧了萧承毓。

她亲自去了一趟兵部尚书府门外打听消息,却得知李端七八日前就领了公务离京了,归期未定。

倒霉透了,真不是一个好时机!

这褚玉院,她不得不亲自走一趟了。

褚玉院的大门敞开,她沉着脸走了进去,却有些意外眼前的景象。

院子中的两位小郎君正认认真真地扎着马步和挥起拳头,左一拳右一拳,面色红扑扑的、周身大汗淋漓,似乎还有些乐在其中。这两人正是姚茂和萧安。

萧承毓就站在他们二人的面前。此时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窄袖束腰练武袍,腰背宽广,身姿挺拨,威风凛凛地仔细教导着二人的动作,不似那夜的心荡神迷,的确是英勇武将的飒爽英姿。

萧承毓早已瞥见小娘子的秀丽身影,不过他置若恍闻,依旧专心将两人的马步身姿先练好。半个多时辰后,他才让二人暂时休息。

姚茂转过身来,一眼就瞅见自家阿姐,眉飞色舞地朝她飞奔而来,兴致勃勃道:“阿姐,你终于来看阿茂了,阿茂这几日可是大有长进呢。”

她欣慰地看他,取了汗巾为他擦汗:“这几日可有累着?睡得可好?吃得可好?可有好好读书写字?”

“有的有的,一切安好。阿姐,而且我还发现这习武练功也挺有意思的。”他笑吟吟道。

她心底一沉,没想到这萧承毓还真待他不错。可惜他是人面兽心,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对她却是百般折辱和糟蹋。

她转过身,温婉而笑道:“六叔安好,多谢六叔多日的悉心照顾。今日小女是来将茂哥儿接回去的。而且小女还有要事与六叔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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