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诡异的光彩开始流转，那光是灰色的，仿佛带着泥浆的水流，在石宫的顶端转动着，随后凝聚成一只巨大灰暗的眼睛。
那只眼睛看向姬羽，低沉到恐怖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神话种，既来此地，何以不向神明行礼？”
阴邪的氛围环绕着巨大的灰眼，毛骨悚然的气息从中不断渗透，很难叫人相信，这东西的背后，是守护着九渡湾的神明。
深灰的波动愈发扩散，连四周的自然都受到影响，草木染上黑色，它们的枝叶变得细长，像是干枯的手掌一般肆意扭动，土地传来腐烂的气息，一条条新生的裂缝下，数不清的眼珠子朝外张望。
而另一边，苍兽一动不动，他看上去完全没有受到影响，阴暗腐烂的气息在他的身边停下了，淡淡的云雾伴随雷光升起，这是他最初的灵。
一尘不染。
“神话种，我向你提问，为何不答？”巨眼的声音再度传来。
“何为神明？”姬野忽然发问。
巨眼那边，久久没有听见动静，他似乎在思考，随后铺天盖地的阴风拔地而起，巨眼缓缓升空，漆黑的波动在他的周围再度凝结成形，拼凑成了一个黑光环绕的独眼巨人。
那巨人的体型如同山丘一般，抬眼难望到头，他一迈腿，便是天地颤抖的巨动！
“掌握伟力，决断生死，便是神明！”
独眼巨人带着腐臭的脚踩向姬羽，黑压压的，仿佛天塌了一般。
与之相比，姬羽渺小得就像一粒米。
但他仍旧纹丝不动，面色冰冷。
“那样的话，这神明我也能当。”
苍蓝的光撕破黑夜。
雷霆环绕着姬羽，他并没有将电光用于攻击，而是不断聚集，那清冷的光愈来愈亮。
躲在远处的生灵们瑟瑟发抖，它们甚至不敢去远看这场壮观的对决，在它们眼里，这是另一个次元的交锋。
那一刻，姬羽仿佛成为另一个月亮，散发着更加暴戾的寒光。
独眼巨人的大脚没能踩下来，他停住了，清冷的光胜过了灰暗的光，它发出痛苦的吼叫，就像一盏烛火被狂风吞噬之后，瞬间灰飞烟灭。
一切恢复正常，刚刚被影响的树木和大地纷纷恢复正常。
甚至连那恢弘奥古的石宫，都变了一副模样。
它不再是由精雕细刻的石柱搭建而成，三三两两的天然巨石堆叠在一起，既不精细，也不宏大。
姬羽直起身子，碧蓝的眸子望过去。
石宫中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背后的主人仿佛和独眼巨人一同消散在风中。
“你再不出来，我就放电了。”姬羽说。
“哎别别别，我投降！”
一个孩童般清脆的声音从石宫里传来，随后巴掌大的身影乘风而出。
她长着一对翅膀般的金鳍，还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半透明的尾巴左右摇曳着，活像一只会飞的小金鱼。
那巴掌大的生灵瑟瑟发抖，甚至不敢看向姬羽的眼睛。
她的手段完全被看破了，现在的她就像案板上的一块肉。
“光，或者说光的一部分权能，外加点别的什么，那是你的灵，对么？”姬羽问。
她轻轻点了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就像姬羽说的那样，她的第一个灵，能够将光自由投影成像，但仅仅是假象还造不成这样惊动天地的效果。
这就得益于她的第二个灵，和白猿类似，那个灵并不掌握自然元素，而是一个特殊的概念。
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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