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帮我么？”
“一时兴起而已——现在，考虑眼前的事情。”
姬羽苍蓝的眸子直指珊瑚龙宫的深处，他知道，一切的始作俑者就藏在其中。
蛟龙舍不得放弃这片地盘，九渡湾的灵比一般海域要更丰富，在过十年，他有机会成为更伟大的存在。
他假装在这不知名的苍兽面前落荒而逃，其实他知道，自己还有机会。
“动手吧。”姬羽说道。
他的威压早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渗透，四周再也看不见其他生灵，因为血脉中的信息已经传递给了所有生物。
这里是将战场。
灵在姬羽的眼中，熊熊燃烧如野火！
只可惜深海里，水之灵以外，大部分的灵都难以发挥原本的作用。
海水在搅动，在姬羽的念头下，无形的海流化作一把把刀刃，斩向珊瑚宫殿。
震天的巨响中，那巍峨的宫殿四分五裂，露出被掩藏在其中的——另一个阵列！
它由动物的尸骨拼凑而成，被鲜血涂满猩红，散布着不详的光彩。
从这阵列里，姬羽感受到的，是和鲲鹏所搭建的矩阵不同的，又一种熟悉感。
“这是......”鲲鹏一眼就看出来，这矩阵也是托生于裂缝中的大阵，但它更加狰狞、暴力，想必不是为了拯救谁而创造的。
阴森的笑声不知从何处飘荡而来，深海中看不到蛟龙的影子，但能感觉到就在这里。
“苍白的神话种，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在深海，你只有死！”
地动山摇。
海底的山脉在颤抖，地面开裂，巨大的珊瑚和海底植物拔地而起，数不胜数，犹如森林，水流异样地倒转。
借助阵列，蛟龙已经和附近的自然进入了近乎同步的状态，一切灵在他眼中就如同自己的爪子般容易掌控。
森林中，珊瑚化作剑，包裹水流疾射而来。
姬羽眼神一凛，海水在他的面前张开巨大的屏障，将面前的攻击尽数挡下。
但也在这个时候，他脚下的淤泥宛若有了生命，它们攀附着苍白的刃毛而上，要将他包裹。
苍蓝的雷光环绕他的周身，随后炸裂。
污泥四散崩开，但下一秒粗壮的水草缠住了他的脚跟，并且，不仅仅是污泥、珊瑚、水流.......四周一切的灵都在向他展开进攻。
姬羽面对的，是整片深海的自然伟力。
哪怕是他，此刻也会略微显得有些吃力。
“看见了吗？神话种，这让人陶醉的力量，神明留下的伟大遗产，它让我涅槃成龙，让我化身自然。”蛟龙凄厉的声音传来。
“哪怕为之干尽阴险龌龊的勾当，冒着被神明唾弃的风险，也在所不惜是么？”姬羽反问。
他虽然忙着水流和雷光防御，但脸上仍旧没有一丝慌乱。
蛟龙沉默了片刻，随后嘶哑的笑声传遍整个深海。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这也算是代价吗？你看看那只可怜的金鱼，她善良她真诚，她得到什么了吗？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神明曾经来过，但祂们已经不在了，只要能爬上去，哪怕姿势再难看又怎样？你们就一边唾弃一边被我碾碎吧！”
蛟龙的声音在鲲鹏耳畔回响，她只觉得心头有火在烧。
但她无能为力，哪怕蛟龙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对付姬羽上，但这阵列的余波就让她抵挡得十分艰难。
她力量不够，什么都做不了。
“你真的以为，祂们已经完全离开，而不是在天空之外默默地注视你么？”姬羽忽然发问。
“世界这么大，神的目光真的会注视每一只生灵吗？哪怕看见了，神又真的在乎吗？如果在乎，那为什么祂们任由普通生灵成为神话种的板上鱼肉，这世间本就不公！”蛟龙怒吼。
“确实，世界确实不公平，所以你被我宰了的时候，最好也不要抱怨。”
苍兽碧蓝的眼中，扬起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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