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时分,沧州城外被大雪笼罩的山神庙,迎来了四道风尘身影。这四人正是武植、孙安、燕青、柳青他们。
孙安与燕青酒刚醒得一半,便被武植强行拽出了五音阁。
他深知这五音阁内发生的事情,那老鸨必然会在他们走后告知柴进。被掘祖坟的柴进,此时心中正窝着一把火无处发泄呢,几人不从五音阁出来,难道还要等对方暗中对他们下黑手不成?
“噼里啪啦”的篝火,照亮了整个山神庙,酒意未消的燕青与孙安早已打起了盹。
武植看了看低头沉思的柳青,并没有出声打扰她。对于一个背负家族使命的女人来说,她的内心是压抑的,也是痛苦的。但有些人,从一出生便注定要背负常人所无法理解的一切,这便是命。
她需要时间去接纳新的行程,就像武植这个天外来客般,也是需要时间去沉思,去勾画未来的。
何灌只给了他七日的时间去招募禁军,今日已然快过去了,也便是说他还有六日的时间去准备这一切。
这是何灌给他下达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对他的一种入伍考核,他必须要漂亮的完成。不单是为了以后的前途,同样也是为了他内心的那点自傲。
他很清楚,沧南大营便是整个沧州厢军大营的缩版。以那些厢军所展现出的战斗力,想入大宋禁军编制,实在是差些火候。
凑齐百人之数容易,可能过得何灌这等沙场宿将之眼的,无疑于寥寥无几。他不想从一开始便给何灌留下一个敷衍了事的名头,想要漂漂亮亮的完成任务,他也只能另寻他法了。
“在想什么呢?”
柳青不知何时坐到了武植身侧。对于武植这个目的性很强的家伙,柳青心里虽然有些排斥,但说到底还是对方帮她解了围,若是能够还对方一个等价的人情,那么即使是她以后不告而别了,这心里面也不会感到愧疚的。
武植轻轻叹了口气,“何将军给了某一个禁军都头的编制,却是没有给某配备任何的人手。这短时间内,某又该如何去凑一百个战斗力不俗的禁军呢!”
柳青有些戏谑地看着武植,“呵呵!看来你在何叔心中的位置不低呢!让你自行去招募禁军,他这是在放权啊!”
“若真是放权,某也不会这般惆怅了。整个沧州府所有大牢,定然是关押着不少的能人异士,可此法却是行不通。这何将军要求跟脚必须要干净,某总不能用那些个绿林罪犯去冲数吧!”
其实武植心里还真想用罪犯去充数,不过不是那些被关押在沧州各地大牢的绿林好汉,而是柴进庄上的那些个门客。
那些人可都是亡命之徒,稍加训练便能组成一支战力强悍的队伍,可惜这些人却是不能用到明面上啊!
若是像鲁智深与杨志之流,或许何灌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二人可是正八经的武官出身,顶多再塞加个孙安。
可这百八十个有人命官司在身的逃犯,若是随他一起加入禁军,莫说他会因此而引得何灌不喜,即使是这何灌同意,届时也会遭人口舌,甚至是直接引来朝廷的降罪。
这个险绝对不能冒,至少在没有站稳脚跟之前,是完全行不通的。
柳青蹙眉紧皱片刻,随即道,“某倒是知道有一部落可解你燃眉之急。就是不知道你没有足够的胆量去应对了。”
“哦?这沧州还有这样的部落?”
柳青的话,让武植不由浑身一震。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了,难不成这沧州还真隐藏着一支不为世人所知的古部落不成?
“非是在沧州地界,而是在霸州之北的山峦一代。早些年某与父亲途径霸州时,曾听那里的人说,霸州城外,北三里,存在着一支将近五百人的奚人部落。
那些奚人都是被辽人自北部草原一代强行奴役至此的。部落里单是马匹便有上百匹,辽国与大宋交战时,也时常从那里补充军需,这些奚人不但懂得制造木车,便连马背上的功夫也是不差,若你能从辽境将他们解救出来,何愁找不到合适的人手去充军?”
霸州?武植心中一动,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他前世所熟知的奚人历史。
自宋太宗征辽失败,至宋金联合灭辽,宋辽边界一直稳定在后世的津海河口一代。也便是雄州、霸州、徐水、满城、阜平等地以北,山西恒山、雁门关、河曲,以及陕西府谷以北等地界。
说起这霸州城,相传乃是燕昭王始修,由宋朝大将杨延朗(杨六郎)重建,以拒北辽。
两国边界,小规模摩擦在所难免。大宋重视边境,辽人亦是如此。而那些被辽人统治、奴役的奚人,在辽国的地位也是分好几种待遇。
辽初,奚国被灭。奚人这个庞大的族群,也被辽国根据政治需求,分割成了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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