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扫落叶,中院的石榴树也没逃过此劫,熟透了的石榴早就被院里的孩子们给瓜分光了,翡翠的绿叶也已变成了墨绿色。

石榴树下的长条凳上坐着一个老太太,花白的头发还留着民国时流行的无刘海发型,端庄得体。

临近下班时间,院里进进出出,有放学回家的学生,也有刚下班的工人,见院里的老祖宗拄着拐杖在院里打盹,都小心翼翼地绕开聋老太太。

老人睡觉浅容易醒,当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从前院跨步迈过垂花门的傻柱,梳着三七分的发型笑起来一脸大褶子的傻柱哼着小调,一只手插在裤兜,一只手拎着网兜饭盒。

“孙子,你回来啦!”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从长条凳上站了起来,作为大杂院里年岁最长的老人,聋老太太也是一个身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关于聋老太太身份的版本有很多。

在李桐的记忆里,有人似乎提到过聋老太太属于烈士家属,可也没见街道上给过特殊照顾,还有人说她过去是给大户人家做小妾的,大伙现在住的四合院就是人家的私产。

聋老太太活得太久,没什么人还记得她年轻时到底是干什么,再加上街道上从来没有给出过官方性质的认证,在很多人眼里,她也就只是四合院里普普通通的一个孤寡老人。

谈不上有多尊敬,但却真没人敢得罪她。

毕竟高龄老人很容易就出点什么事情,最差你都得赔人家一副棺材板。

要说四合院里对聋老太太最好的还要属一大爷易忠海,他与一大妈早年间就主动挑起了照顾老太太的担子,伺候老人穿衣吃饭、看病抓药,基本上如同对待亲生母亲一样。

易忠海在街道上的好名声,以及为什么会成为四合院里的一大爷有一多半就是从这件事情上来的。

可是你要是问聋老太太最喜欢院里的哪个人,那老人家就会笑眯眯地告诉你,她最喜欢的就是此时此刻就站在她面前的这位似傻非傻又有点可爱的青年同志何雨柱。

只是院里没人喊他大名,除了照顾他长大的易忠海会喊他柱子以外,其余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默认了傻柱这个称呼。

“哎呦,老太太,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就想起来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西北风呢?是不是又悄摸把粮票卖了,小心人家把你给抓起来。”傻柱嘴上乐呵手脚确是勤快,顺手扶着老太太回了自家屋子。

明眼人都知道傻柱是心里担心聋老太太吹风受寒,可你单听着这话是不是能把人给噎死。

也难怪大伙都喊他傻柱,倒楣就倒楣在他这张嘴上了。

这个年月里,家家户户的门窗都是不上锁的,一是大家的经济条件都不好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可偷。二是这些年街道上时刻组织宣传抓特务,老百姓的警惕性都非常高,根本没有小偷的生存空间。

“你个小子,有空说我不爱听的话,还不如赶紧抽时间找个媳妇,你看看你这屋子乱的。”聋老太太进屋坐下后,趁着傻柱倒热水的工夫扫视了一眼屋内的,宽敞明亮的正房布置的还算可以,就是随处乱丢的衣服鞋袜、乱堆乱放的米面副食品,让人看的直皱眉头。

“老太太,我刚才不是跟您开玩笑的吗,可不带您这样打击报复损我的。”一提到谈对象找媳妇的事情上,傻柱那眉毛都快挤成一条线了。

傻柱今年二十八了,眼瞅着都快三张的大小伙子,你说他不着急谈对象结婚,恐怕他自己都不信。

一则,傻柱也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面相长得老成不说,一张臭嘴再加上倔脾气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二来傻柱头上也没什么长辈,亲生父亲跟一寡妇跑了,家里就剩下他跟妹妹何雨水俩人,根本没人操心给他张罗找媳妇结婚的事情。

最后吧,傻柱也有点颜值控和小市民心态,城市户口有工作的他嫌人家长得不好看,长得好看的他又嫌人家不是城市户口或者没工作。

一来二去,四邻八巷的媒婆们也都知道有他这一号眼高于顶的大龄单身青年,手里即便有适龄的姑娘也不介绍给他,媒婆们也害怕得他那张臭嘴罪了人家女方不说,还会坏了自家的名声。

傻柱也是心大,在他的内心深处,总觉得贾家的俏寡妇跟自己有意思,每天没心没肺地围着秦淮茹身边转悠打情骂俏他确实不敢,可光是饱眼福就让他很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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