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铺掌柜的被媳妇一推,身不由己地走上前拉架:“好啦,好啦,再打下去,你这唯一的外甥非被你打死不可。”
“打死了算,没用的东西。”
被胭脂铺的掌柜拉着,布店的掌柜呼哧带喘地踢了小伙计一脚,又狠狠啐了一口。
转头还对着拉架的胭脂铺掌柜诉苦:“你说,我就这么一个外甥我能不疼他吗?他爹死了这几年,家里要不是靠我照应,就我那体弱的姐姐,和她那瞎了眼的婆婆能撑起这个家?”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不知内情的人频频点头,都觉得布店掌柜的是个好舅舅。
姐夫死了,家里只留下瞎眼的娘,病弱的姐姐,并一个年幼的外甥。
这两年,天灾人祸不断,如果没有他这个舅舅帮衬着,一家老小确实是活不下去的。
只有那知道内情的左右街坊忍不住轻嗤了一声:“说的好像他这铺子不是他姐姐姐夫给张罗起来的一样。”
“就是,当年罗家多穷,还不是罗惠娘嫁给了董大,罗家才能吃得上饱饭。”
已经退回人群的胭脂铺老板娘没忍住开了口:“什么他姐姐姐夫张罗的,明明这铺子就是人家董家的。”
“什么?”
胭脂铺老板娘这话一说,大部分人都惊着了。
蒋家坝镇子可不算大,当年这布店开着的时候,他们可是亲眼看见罗掌柜忙进忙出的,怎么这铺子还不是他的?
许是罗掌柜不得人心,或是他这事确实做得有些不够地道。
胭脂铺的老板娘没说话,别人先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听说啊,这布店其实是董大给惠娘置办的,罗惠娘也是心善,就让她这唯一的娘家兄弟来铺子里管着。谁知道董大父子三个跑船在海里出了事,尸首无归,这布店就被惠娘她兄弟给占了,非说是董大当初卖给他的。”
“这事我也听过,当时董家刚刚出事,别说家里没有顶门立户的男人帮衬着,就那些跟着董大一起跑船的商户都能把董家给踩平了。等董家好不容易卖了家产,赔了银子,再来要这店铺,姓罗的哪里肯给……”
竟然是这样啊!
围观的众人不由对矮胖的罗掌柜不喜起来,忍不住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起来。
许是外面说话声有些大,被罗掌柜听见了。或是罗掌柜察觉到不对劲,他竟然撇下说话的胭脂铺掌柜,抱着柜台上的一匹白色的料子走到众人面前。
“诸位看看我这料子,可是最好的棉料子。这颜色,这软和程度,那可是我花大价钱从扬州买来的。如今我这白布被我那不争气的外甥没看好,损坏了好几匹,不怪我要打他,实在是让我心疼啊!”
众人还在不解罗掌柜的意思,就见他将手中的白布一扬,让人看上面的的几处破损和黄斑处:“如今我这白布被我那不争气的外甥没看好,损坏了好几匹,不怪我要打他,实在是让我心疼啊!”
有大胆的立刻喊道:“心疼归心疼,你也不能这么打孩子,董家可就剩这一根独苗了。”
“我这不是气急了吗?”罗掌柜一脸的无辜。
“家里的孩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不能让他赔钱。我就想,要不这布就便宜些卖给大家伙。”
一听罗掌柜说要卖布,众人立刻往后倒退了几步。
这罗掌柜,又自私又小气,他的便宜可没人能占着。
反而是陆飖歌,看着罗掌柜手里的棉布,眼睛一亮。
小五到现在可都光着呢,要是能便宜买些布回去给他做身衣服穿,也算今日没白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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