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从理国公府出来,天色已经昏暗,他坐上马车晃悠晃悠地离去。
他家在京城也有处房产,与理国公府只隔了两里多地,在一条唤作长宁街的僻静街道上,是座两进的宅院。此时的院子里,除了柳湘莲就只剩张伯两口子,显得有些冷清。
柳湘莲与张伯进门时,张婶正在厨房里做饭,见到两人,便笑着道:“回来啦,莲哥儿,饭马上就好了。今儿只收拾出来了一进院子,你先将就着,明日我再收拾。”
“不急,张婶儿,咱家现在有钱了,明日里让张伯去买几个使唤丫头回来,别把你累着了。”柳湘莲笑道。
“哎哟,莲哥儿,就咱几口人,还要什么使唤丫头,平日里老头子给你赶车,我来做饭洗衣服就行了,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张伯皱着眉头斥道:“莲哥儿做事还要你教?现在可以将就过,但这两年莲哥儿也得张罗着娶亲了,到时候人家一看,家里就你一个老婆子,还要体面不要?”
“看把你能的。”张婶自知理亏,小声嘟囔着。
柳湘莲看着老两口拌嘴,呵呵笑着,往后院走去,在走到门洞的一刻,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回身道:“张伯,你不必跟着我,我就随便看看。”
“那行,我去帮老婆子做饭。”
见到张伯离去,柳湘莲走进了门洞。这里是前身儿时居住的小院,在超强记忆里的加持下,柳湘莲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的很。
不大的院子里有三间正房,两侧厢房,和一个两丈见宽的小院坝。
院中铺着一层薄薄的枯叶,当中一棵光秃秃的歪脖子海棠树,树枝上还绑着两根腐朽的麻绳,这里以前是个秋千,绳索承受不住木板重量,让它掉在了地上,上面的漆斑驳脱落,被虫蛀蚁噬多年,早已不成样子。
靠墙边是一尺多高用砖石砌起来的花台,柳湘莲记得以前黄的红的许多漂亮花草,现在却只有杂草丛生,花台边沿爬满了干枯的青苔。
柳湘莲走到正房前,门没锁,随着拖得很长的嘎吱声,他轻轻推开了门,借着最后一抹夕阳,看到了飞舞在空中细绒绒的灰尘,也看到了,一抹灿如夕阳的亮光。
柳湘莲退后半步,轻易躲过了致命一击,反手一个肘击直接击打在对方胸膛,伴随着咔嚓的清脆骨折声,一道人影飞了出去,狠狠撞击在柱子上,手中武器也脱手而出。
柳湘莲走上前来,只见一个黑衣人躺在地上,面巾脱落掉在一旁,露出一张普通至极的脸,他面无表情,眼睛空洞无神,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带动凹陷了一大块的胸膛不自然地起伏着。
见对方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柳湘莲蹲下身问道:“你是什么人?”黑衣人沉默不语。
知道自己这个问题不会得到解答,柳湘莲接着道:“你若是告诉我幕后指使,我就救活你,并帮你隐姓埋名。”黑衣人依旧不为所动。
柳湘莲又换了四五种话术,又是诅咒发誓,又是恐吓威胁,都不能激起黑衣人丝毫反应。
似是想到了什么,柳湘莲伸手一捏他下颌关节,黑衣人不受控制得张开了嘴,柳湘莲往一看,眉头皱了起来,里面的舌头只剩个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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